葛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了!”
哥舒无鸾眉头纠结了一瞬,最终缓缓舒展开来,像是将二人的开解听了进去,突然,她撩眸出声,“真的要那么做吗,明目张胆的走入行宫?若是连咱们都被俘,那……”
话未说完,便被燕七杀出声接了过去,“眼下,咱们处于及其被动的境地,没有其它的选择!别忘了,娘娘与国君是被关质在铁栏牢笼中的。哪怕咱们能避过哨兵悄悄潜进去,就算能打开铁笼,顺利营救出两位主子,便能保证杀的出重围吗?且不说,你我都是有伤在身,仅是行宫内那道道重重的精兵把守,若要全身而退,也只能是妄想!再有,你想没想过,何以雷会轻易的逃出行宫?”见她满颜不解,继续道:“那不过是被人刻意放离的罢了!”
哥舒无鸾讶然睁目,疑声问道:“你是说,叛逆故意放了雷去找救援?可,为什么?”
她真的难以想通。
只听男人开始细细分析道:“幕后之人之所以没有当即弑君,而仅是采取监禁的手段,肯定是有着什么别的目的,且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绝不会向国君与娘娘下手的,这样,咱们便还有与之周旋的时间。再者,他既敢放了雷去找救援,必当有了万全的应对之策!是以,我认为,现在的他在等,等着咱们去替他完成那个目的。那么,既然打算利用,也便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了。如此,咱们何不去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做什么,顺便窥探好行宫大抵有多少伏兵,哪条路径防守松懈,利于救驾,心里有了一定的底,才能顺利的救出国君和娘娘。”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扫过女子怔然的面色,敛眸接着道:“还有就是……记得温泉宫那些死士为何不一早向你我动手么,我料想,他们是在拖延时间,绊住你我,以俘拿后至随大队銮驾而来的那一千兵士。所以,眼下咱们更不能轻举妄动,贸然行事了,因为,咱们暂时没有后援!就算要去搬救兵,也要等窥探清楚一切,筹谋好万无一失的营救之策后方能行事。阿鸾,咱们不能打没有把握之仗。并且,在哪里调兵还需谨慎为之,毕竟,都城有个谁在对整个大商王朝虎视眈眈,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啊,她清楚,她当然清楚。
若说禅州这里是外患,那么大司寇裴安便可称之为内忧了,且是蛰伏多年的极大隐忧!
倘若御驾被质之事走漏风声,传到裴安耳中,他必当顺势把控整个朝纲,来个彻底颠覆!如此,腹背受敌,那后果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想到此,哥舒无鸾不禁暗自打了个冷战,只觉有芒刺在背一般。
不过在听了他的字字珠玑,将一件接一件的忧患冷静的分析完,并且十分的清晰明澈,她的眸中闪出了一片钦佩的流光,向来被冠以心思缜密的自己,在此时也不及他分毫。
她没有想通,没有想到的事情,却被他一一参透,考虑到了,证明她遇事不够沉着,不够冷静!所谓遇事则乱,冲动浮躁,便是她此刻的表现了。
他的慧觉机敏,头脑灵透,是她所及不上的。
这一刻,哥舒无鸾完全没有丝毫的挫败感,而是暗生了满心的倾慕。
这时,夏雪风雷突然出声,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大人,有人出来了。”
一声低唤,哥舒无鸾匆匆抬眸望去,只见自楼门口走出一人,有巡视的兵士正在向他行礼,看上去应是一位将领。
那人站在巍巍的宫楼门前,草草扫视四下一圈,而后便撩摆坐在了随侍搬来的太师椅中。
一人一椅正堵楼门口,明显摆了一副静待哪位大驾降临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