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见到场上多了一人,崆峒派唐文亮不由打量一眼,却见来人只是一个少年,虽然身材颀长,却衣衫褴褛,容貌也被遮在乱发里看不清楚,不由先生了轻视之心,喝道,“哪里来的小子,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快滚下去罢!”说着右掌一挥,想要将张无忌扫下台去。
张无忌从刚才观看比武之时就发现,那些素日武功高绝的江湖一流好手不知怎的武功都退步了好多,他轻易就能发现他们招式的破绽之处。张无忌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知道自已当能对付这些人,因此才在宋青书面前夸下海口。现在唐文亮一张扫过来,那凌厉的招式在他眼中却是缓慢无比,张无忌恼恨他出言难听,下手狠辣,也不客气。手上一钩一带,已经将力道都转到了唐文亮身上,掌心内力再稍稍一吐,只听咔的一声,唐文亮右边手臂已断,他整个人也如风筝一样远远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广场边缘。
见张无忌一招便将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震飞,围观的无论是明教之人还是六大门派人士都是齐齐吃了一惊。初始他们看张无忌是生面孔,又衣衫褴褛,因此大部分人都没将他放在眼里,如今看他出手,却是他们看走了眼,这少年竟然无功不俗。
唐文亮还在哇哇大叫,嚷着张无忌歪门邪道,出阴招伤人,咬牙切齿的想要找他算账,无奈他这一摔摔的太狠,半天爬不起来,反惹得江湖上一些与他不对付之人讥笑连连。
正在唐文亮面色涨红之时,崆峒派又走出一人,此人面容枯黄,却身形高大,随手招出两人将唐文亮抬下去,一双冷店四射的眼睛紧盯着张无忌,声音冰寒,“在下崆峒派宗维侠,你是何人?今日六大门派一起围攻魔教,眼看就要灭了教众魔头,永绝后患,你却出来阻挠,偏帮魔教,与我六大门派为敌,莫非你也是魔教贼人?”
张无忌直视着宗维侠,目光清亮,朗声道,“我叫曾阿牛,无门无派,今日我也不是偏帮明教,只是殷老前辈已经重伤无力,你对付一个身受重伤的老人,胜之不武,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张无忌此话一落,下面嗡声一片,宗维侠气极,连道了三声好,才森然道,“魔教作恶多端,我为什么要与他们讲江湖道义?倒是你,不仅一意阻拦,还妖言蛊惑众人,真是用心险恶,我今日就先将你毙于掌下,再去找魔教算账!”话声未落就忽的一拳击向张无忌胸口,掌风凛冽,气势迫人,张无忌脸上的乱发均被吹得向后扬起,露出他神光湛湛的一双眼瞳。
宗维侠被张无忌眼中的神光激地心中一震,然而不待他反应,一拳已经轰的一声重重打在张无忌胸口。宗维侠心中得意,讥讽道,“不管你哪里来的臭小子,中了我崆峒派的七伤拳,就是不死也要重伤……”他抬起头来,却见张无忌面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并无半分不适之色,不由一愣,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你,你怎的没事?”宗维侠退后一步,惊恐的看着毫发无伤的张无忌,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全力打出的七伤拳一点效用也没有。适才他心里恨极了这半路出来搅局的小子,因此下了杀手,刚才他打出的那一拳,乃是他崆峒派的绝学七伤拳,威力无穷,没想到竟一点用也没有。
张无忌淡然一笑,“那是因为你的七伤拳还没有练到家,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幸好你练这路拳法的时日还不算太久,尚有救药。”
宗维侠听他这几句话,的的确确是“七伤拳谱”的总纲。拳谱中谆谆告诫,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此拳术。但这门拳术是崆峒派镇山绝技,宗维侠一到内功有成,便即试练,一练之下,立觉拳中威力无穷,既经陷溺,便难以自休,早把拳谱总纲中的话抛诸脑后。何况崆峒五老人人皆练,自己身居五老之次,焉可后人?
这时听张无忌说起,才凛然一惊,问道:“你怎么又知道了?”
张无忌好想看不到他惊疑不定的脸色,不答他的问话,却道:“你且试按肩头云门穴,是否有轻微隐痛?云门穴属肺,那是肺脉伤了。你上臂青灵穴是否时时麻痒难当?青灵穴属心,那是心脉伤了。你腿上五里穴是否每逢阴雨,便即酸痛,五里穴属肝,那是肝脉伤了。你越练下去,这些征象便越厉害,再练得八九年,不免全身瘫痪。”宗维侠凝神听着他的说话,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
张无忌忽然欺身向前,宗维侠大惊之下来不及闪躲,被张无忌以闪电般的手法在身上七处大穴上各拍了一掌,登时吐出一口黑血,向后倒退了几步。
在宗维侠之后上来的崆峒四老纷纷怒喝,将张无忌围在中间就要进攻。张无忌脸上表情不变,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的站在原地,直到对方的攻势到了近前才微微一躲,轻松万分的闪躲开去。他这份轻松自如的神态更是看得崆峒四老大怒,口中骂他卑鄙,手中的攻势更急了几分。
这时宗维侠终于恢复了过来,连忙让崆峒四老住手,一连歉然地向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