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殷梨亭和峨嵋派众人赶到,颜桓叫道:“殷家兄弟,你们不成了,夹了尾巴走罢,老子给你们殿后。”
穿仆人装束的一人怒道:“厚土旗爬得最慢,姓颜的,还是你先请。”
峨眉众人对明教感觉极恶,边有一人冷冷道:“死到临头,还在自己吵嘴。”
周芷若一身葱绿的衣裙,趁着乌发雪肤,极为美丽。她一双明眸赞叹的看着宋青书在三人合围下淡定从容的风姿,眼中渐渐泛上迷醉之色,接口道:“师姊,这些人是谁?”
刚才出声的人是峨眉派静字辈的静玄,见周芷若问,便答道:“那三个穿佣仆衣帽的,是殷天正的奴仆,叫做殷无福、殷无缘、殷无寿。”周芷若惊道:“三个奴仆,也这么……这么了得?”静玄道:“他们本是黑道中成名的大盗,原非寻常之辈。那些穿黄袍的是魔教厚土旗下的妖人。这个矮胖子说不定便是厚土旗的掌旗使颜垣。师父说魔教五旗掌旗使和天魔教教主争位,向来不和……”
这时众人身后又来了两人,在前的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丫头,虽然身上穿的破烂,一双眼睛却是清亮美丽。她弓着身子,身后拖了一张木筏,木筏上半卧着一个男子,同女子一样,面目污浊,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这两人正是蛛儿和张无忌,因为张无忌不能行走,得蛛儿拖着,是以两人走在了两人后头。
宋青书正在和三人激战,因为他稳占上风,殷梨亭和峨眉一众便不上前,只是盯紧了那几个明教厚土旗的人。激战中的宋青书偶一回头,正好看见半卧在木筏上的男子,张无忌也正好在这时抬头,顿时与宋青书四目相对。
“轰”,宋青书脑中一懵,视线黏在那个此时看上去污浊不堪的人身上,再也挪不开。不用任何人告诉,他就明白,这个人是张无忌,那个小的时候粘着他,用稚嫩的童音说着可笑的保护他的宣言的孩子,那个在五年前匆匆重逢,就又被迫与自己分离的少年。现在看他,肩宽臂阔,骨骼健硕,脸庞坚毅,当年的那个失去父母痛苦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的青年了。
心绪混乱之下,宋青书出招便有些马虎,一时不慎,嗤的一声,左手衣袖被殷无寿的单刀割去了一截。
张无忌骤然见到朝思暮想的师兄,一时胸中激荡难抑,数不尽的喜悦一下子冲进大脑,填满空荡的胸口,整个人都定在原地,浑不知身处何处,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底是现实,还是痛苦中自己又编造的一个美梦。蓦地看到师兄险象环生,霎时间美梦消散,包围周身的喜悦瞬间被冰冷刺骨地恐惧代替,此时什么隐忍,什么伪装也顾不得了,手臂一撑,就要打地上跃起。
然而一发力之下,却因为恐惧太过,手脚发软,居然使不上力,又重重跌坐回木筏上。他身旁的蛛儿一直关注着他的举动,见他不知为何忽然两眼发红,额上青筋直暴,霎时吓了一跳,惊声道,“阿牛哥,阿牛哥,你怎么了?是哪里痛么?殷大侠,殷大侠……你快来看看阿牛哥怎么了……”
不过她的求助殷梨亭却是无暇回应,见宋青书忽然落了下风,虽然心中奇怪,仍是一声清啸,长剑递出,指向殷无禄。殷无禄横刀便封,刀剑相交。此时殷梨亭内力浑厚,已是非同小可,啪的一声,殷无禄的单刀震得陡然弯了过去,变成了一把曲尺。殷无禄吃了一惊,向旁跃开三步。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颜桓左右扫视众人一眼,视线在宋青书脸上定了定,蓦地左手一扬,手里已执了一面黄色大旗,其余五人一齐取出黄旗挥舞,虽只六人,但大旗猪猎作响,气势甚是威武,缓缓向北退却。峨嵋众人见那旗阵古怪,都是一呆。两名男弟子发一声喊,拔足追去。殷梨亭身形一晃,后发先至,转身拦在两人之前,横臂轻轻一推,那两人不由自主的退了三步,满脸胀得通红。
静玄喝道:“两位师弟回来,殷六侠是好意,这厚土旗追不得。”殷梨亭道:“前日我和莫七弟追击烈火旗阵,吃了个大亏,莫七弟头发眉毛烧掉了一半。”一面拉起左手衣袖,只见他手臂上红红的一大块烧炙伤痕。两名峨嵋男弟子不禁暗自心惊。
灭绝师太并不关注自家弟子,却看着已经收了剑,正同殷梨亭说话的宋青书,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厉的眼中异彩连闪。宋青书抑制着去看张无忌的想法,转眼看见灭绝师太正用莫名的眼光打量着他,心下略一想,便已明白缘由,连忙过去见礼,“武当派宋青书,拜见灭绝师太,见过众位师叔,师伯!”
他一身青衫磊落,气度温和有礼,面容清朗,俊美中透出几分淡淡的书卷气息,见之令人心折。灭绝师太淡淡的回礼,峨眉派的其他弟子却是不敢受他的礼,纷纷避开,还有一些女弟子,刚才见他勇斗殷氏三兄弟,英武非凡,此时看向宋青书,脸上不由带了几分羞红之色。
周芷若一双淡若秋水的眼睛一直静静地望着他,此时见他已经与众人都见过礼,便走上前去,轻笑道,“江湖人均赞宋远桥宋大侠行事仁义,有古儒家风范,因此宋大侠也被人称为儒侠。可今日见到青书哥哥出手,才知道原来青书哥哥也得了儒侠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