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此时紧紧将师兄搂在怀里,一时又怕手劲太大弄疼了师兄,又小心的松开些许,仔细查看师兄的面色。他此刻全副身心都在师兄身上,自然没有看到身后赵敏眼中的疯狂恨意。
哪怕之前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多么镇定自若,但只有张无忌自己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荒漠已经越来越大,所以虽是明明知道此时不是来见师兄的最好时机,但若不来,他自己都要疯了。此时将师兄拥在怀里,张无忌心中的大片空缺才被一点点填平,宛若一个孩子般靠在宋青书肩头,张无忌低低道,“师兄,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无忌向你保证……”
宋青书一下下地抚着张无忌的后背,眼见着张无忌终于一点点放松,才笑道,“你自责什么?别忘了,师兄也是江湖儿郎,是爹爹引以为傲的儿子,武功也说得过去,哪能事事要你保护?若你真这样想,师兄即使脸皮再厚,也不敢再同你任性了。”
“可是师兄,你的身体……”张无忌急道。
“不过是些内伤,无忌,师兄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某再要将师兄看做妇孺之流!”说到最后,素来温和的宋青书已经眉头微皱,语气严肃了起来。
张无忌不敢造次,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师兄,已经引得师兄不快了。想到这里张无忌越发心慌,即使心里再紧张师兄也不敢再表现的那么明显,是以连声应是。
师兄弟两个又略说了两句,终究这屋中还有第三个人在,宋青书咳了一声,推开还要黏在他身上的张无忌,笑骂道,“郡主也在这里,你就不顾惜一下你的脸面?”
说实话张无忌一点也不将赵敏的存在放在眼里,但是宋青书此刻态度果决,显然不会容他再闹了,而且时间不多,张无忌才收敛了一些,却仍旧紧握着宋青书的一只手,转向赵敏道,“此番劳烦郡主,是张某给郡主添麻烦了。”话虽如此说,却一点也没有起身致歉的意思。
此刻赵敏已经好容易收拾了情绪,但看到张无忌此番作态,显然是一直都没将自己放进眼里,再想起自己先前对他的百般委曲求全,捧着一颗真心由着他糟践,不由心中恨极,说话间却尽量隐藏自己的愤怒,故作平淡道,“张教主说笑了,这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一场交易,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毁诺!”说罢双眼逼视张无忌。
那话语虽然极力克制,但仍能听出两分冷意,张无忌若有所觉,抬眼去看赵敏,却见那个鲜艳明丽的少女已经垂低了眸子,不再直视于他。
不过张无忌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宋青书身上,倒也并不关心这名郡主在想些什么,而是抓紧时间,与师兄说了几句分别重逢的暖心话语,而后不等赵敏提醒,就轻轻地放开了师兄,重又站在赵敏身后,扮作一个衷心的侍卫,一脸恭谨地离开了此处。
阴森的暗室中,赵敏咬牙苦忍,默默承受着那成年壮汉的都受不了的酷刑,即使牙齿咬出了血,也不发出一丝声音。
施刑的人是个黑瘦的聋子,或许是常年呆在这阴森之处,身上带着一股诡谲之气,常人大白天见到,都要激出一身冷汗,更遑论在这个地方。
这人似乎很享受施刑的过程,即使对方是王府的郡主,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将那些折磨人的药粉一一撒在赵敏身上,换来赵敏更剧烈的颤抖。
身上的痛已经到了人类承受的极限,但是赵敏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若有人能看到,必要为那其中惊人的恨意所慑。依凭着心中这股恨意,赵敏咬着牙将这三天的酷刑强撑了过去。她知道哥哥是想让她记住这个教训,但此时,她反要感激她的哥哥。没人比她更恨那时愚蠢的自己,她平日是多么的骄傲,此时就有多恨,她要让自己记住张无忌送给她的这份大礼,光是心中记住还不行,身体也要记住此刻的痛苦,所以面对着铺天盖地的痛意,她甚至自虐般享受地闭上了双眼。
三天后,赵敏从暗室中出来,那些刑罚虽然让她痛苦万分,于她的身体却没有半分损伤。但受了三天非人的折磨,赵敏的精神已经到达了极限,但她强撑着,先去见了哥哥,表达了自己的去意。看她这个样子,王保保也十分心疼,轻叹了一口气,“这次就算,回去好好歇息,以后莫要再犯了!”
赵敏闻言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亮得惊人,缓慢却坚定地道,“哥哥放心,敏敏再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缓了缓,又道,“哥哥,日后就让敏敏做你手中的一把刀,刀锋所指,破荆斩棘,所向披靡,好不好?”声音坚定肃穆,却又矛盾般掺杂了一丝深深的孺慕之情。
王保保是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对自己的崇敬的,甚至小的时候还对自己有着非同一般的占有欲,直到后来敏敏渐渐长大,自己又出去领兵,这种情感才稍稍消散了一些。
此刻再次感觉到妹妹久违的儒慕,又想到她刚刚受刑,心中不禁又软了几分,伸手扶起了赵敏,一只手在她头上轻轻摩挲,温言道,“你虽是哥哥的属下,但更是我的妹妹,我平日疼你还来不及,如何会让你做那样危险的事?这事自有别人来做,你只要做我汝阳王府尊贵的郡主就行了。”
感受着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