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浓塞了一块糕点到侍剑的嘴里,小丫头就一脸满足地嚼啊嚼,端的是可爱非凡,与刚才提剑砍人的凶狠模样判若两人。
王润啧啧称奇,忍不住毒舌道:“臭丫头这么凶,小心找不到婆家!”
侍剑一边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家王爷会养着我,我才不稀罕有没有婆家咧!”
王润讨了个没趣,又对陆华浓道:“你看你养的好闺女,就知道吃!”
“能吃有福!”陆华浓一脸理所当然。
侍剑在一旁连连点头。
王润只得长叹一声,暗骂自己傻逼,竟然跟这两个白痴计较。他摸摸鼻子,见侍剑吃得香,便想尝尝糕点,刚想拈一块,整个盘子都不见了。
陆华浓把盘子塞到侍剑怀里,笑道:“你也累了一身汗,回去洗个澡,这盘子糕点全归你了,多吃点。”
侍剑满足地点点头,抱着糕点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
“小刀留下伺候就行了,侍书侍画都去胡姨娘那里瞧瞧,她有好些日子不曾出屋了。”陆华浓淡声道。
待院子里只剩下陆华浓主仆和王润三人,陆华浓才冷声道:“说罢,郑南成有什么故事?”
王二少好了伤疤忘了疼,见陆华浓感兴趣,就想拿拿乔。
陆华浓立即转头吩咐小刀:“把侍剑叫回来,就说王二少意犹未尽……”
王润连忙阻拦,厚皮憨脸地说道:“要口茶喝还不行吗?”
陆华浓点了个头,小刀便动作娴熟地泡了一杯茶放到王润面前。
王润见状感慨道:“还是小刀贤惠啊,!”
见陆华浓又是两个眼刀子飞过来,王润连忙低头喝茶。
一杯茶喝完,故事也开讲了。
且说郑南成出身寒族,家世不显,父亲过世得又早,只老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供他读书。上天垂帘,郑南成长到十八岁,一副兰玉之姿,才名远播,人人都说他是状元之才。他还有一个自小就定了亲的青梅,只等他金榜题名就完婚。郑南成是名副其实的才貌双全,金銮殿上天子钦点探花,游街游得晕晕乎乎的,待回到家才知道未婚妻被人给抢了。
抢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闵乐侯府。闵乐侯府的大公子,季贵妃的亲哥哥忽染重病,药石枉然。闵乐侯府上下都束手无策之时,一游僧化缘至此,加以点拨,道寻得一个生辰八字与之相生相克的姑娘冲喜,必能“药”到病除。
陆华浓喷出一口茶来,大笑:“真是荒谬!相生相克本就互相矛盾,这游僧怕也是个神棍罢。”
“一半相生,一半相克。那游僧是这么解释的。”王润也是一脸笑意,“反正闵乐侯府是信了。”
闵乐侯府病急乱投医,连忙去寻找冲喜的姑娘。生辰八字相符的姑娘不少,可有家世的姑娘大多都听到了风声,不肯嫁给一个将死之人。闵乐侯府无法,只得到小户之家抢人,这不就抢走了郑南成的未婚妻么。
待郑南成知道这件事,未婚妻已经跟别人拜了堂入了洞房,事成定局,再无更改的余地,他年少气盛,便要告到金銮殿上天子面前。闵乐侯府哪里知道随便抢了个姑娘竟还是金科探花的未婚妻,抢了这么个人,闵乐侯府既喜又忧啊。喜的是冲喜之后大公子果然一日好过一日,忧的是郑探花要是告到天子面前,全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如今人家探花也中了,想搞鬼也搞不成,这探花的头衔还热乎着,皇帝陛下似乎还很宠爱他,想把人弄死也不成。
既然硬的不成,那就来软的。闵乐侯府好言相劝,又郑重道歉,闵乐侯夫人甚至老泪纵横,哭诉自己的爱子之情,终是稳住了郑南成。随后闵乐侯府又以闪电般的速度为郑南成介绍了一个世家小姐,并亲自保媒,促成好事。即使如此,闵乐侯府还是不放心,花费了不少心力为郑南成谋了个外放的实职,将人远远地送离京城。
三年又三年,郑南成政绩出众,考核皆优等。天子惜才,毫不犹豫地将人留在了京城,先在御史台,又到刑部走了一圈,最后落户大理寺,没两年就成了少卿,三十岁就做了正卿,可谓一路顺畅。不过郑南成一直没有与闵乐侯府为敌,自始自终都没有提过夺妻之事,闵乐侯府才真正对他放心。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笃定郑南成会借此机会公报私仇?”陆华浓挑眉。
王润没有回答他,只笑着继续说道:“抢妻之事于闵乐侯府是件丑事,于郑南成更是伤脸面,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陆华浓也不问王润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反而若有所思。
“那姑娘嫁到闵乐侯府之后过得如何?”
王润喝了口茶,低笑道:“那位大少奶奶冲喜救了大公子,起初季家上下对她都有几分感激。可她的出身摆在那里,与侯府格格不入,日子久了,不但闵乐侯夫人对她不满,侯府大公子对她更是看不上。大公子心高气傲,从没想过自己会娶这等出身的女子为妻,一场急病醒来,妻子的名分便被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占了,他是满腹的不甘,少不得要埋怨母亲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