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罗衣馆门前,侍剑想扶陆华浓下车,却被他推开了。明明说了痊愈了,今次又是伤后第一次应邀出门,若是让有心人瞧见自己还需侍女搀扶,传到天子耳朵里,可是欺君大罪。
抬头看了罗衣馆的门牌一眼,心道这弘王不但是个好色的,还是个大胆的,青天白日的就在这烟花之地摆宴席。虽然陆成在路上神情扭曲地说了,这罗衣馆是个雅地儿,但这名字取的,只要是识字的都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弘王早已派人守在了门口,见陆华浓到了,连忙迎上来,道:“奉阳王里边请,我家殿下已经到了。”
陆华浓点点头,问道:“还有谁在?”
“几位殿下都在,闲王殿下也在。”
闲王?陆华浓的脚步一顿,继续迈了开去,面上却笑道:“闲王今日倒是好兴致,可见这罗衣馆是个好地方,其他书友正在看:。”
那小厮也陪着笑说道:“奉阳王说的正是。罗衣馆新到了一批清倌,都是绝代佳人,闲王可喜欢着呢。”
陆华浓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罗衣馆。到底是个高级青楼,的确是个雅地儿,大厅里连一个穿红戴绿的俗气花娘都没有,丫鬟们都打扮得很素净,小厮们也颇为清俊,而且大厅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大约都在包厢里,当然也不排除是白天的缘故。
陆华浓由弘王的小厮引着上了楼,穿过几个回廊,走上一段小路,穿过一个拱门,进了一个园子。虽然拐了这么些路,但陆华浓没有忘记自己方才只上了楼却是没下楼,也就是说这园子是建在二楼的,虽是八月天,可园子里的花儿却开得极艳,甚至还有棵两人都环不过来的樱花树,樱花开得正好,风拂过,樱花飞舞,美妙绝伦。
好一个空中花园!
那小厮见陆华浓盯着樱花树看,笑着说道:“奴才忘了,奉阳王常年征战在外,又是正人君子,想是没来过这等地方的。奴才跟弘王殿下来过几次,第一次来也如奉阳王一般惊讶呢,这树瞧着有百年了,根须不知伸到地上几十丈去了,怎么会长在二楼呢?后来听这馆中的小厮说了,奴才才知道,原来其他的花儿是长在二楼的,但这樱花树却是长在一楼的,只不过在建二楼的时候给了这树一些空处,让他的枝干穿过园子。也亏得这树长得高一些,否则二楼的客人只能瞧见樱花而瞧不见树干了。”
“巧思妙想!”陆华浓赞了一句。
那小厮笑道:“几位殿下就在里面,奉阳王还是请罢,别让几位殿下久候了,这樱花日后可有的是时间观赏。”
陆华浓微微颔首,进了包厢。
里面果然热闹,除了弘王、敏王、敬王、明王这四位陆华浓见过的皇子外,还有几个人陆华浓完全不认识,不过那个坐在敏王下首的衣着华丽的男子大约就是那位传说中耽于玩乐、放荡不羁的闲王殿下了。
陆华浓一一见礼,他猜得不错,那男子的确是闲王。其他几个不认识的是弘王亲信,曾做过弘王的伴读,如今都在朝中供着要职,因着宴席是弘王举办的,所以他们也能坐下说几句话,因着弘王礼遇陆华浓,那几位大人也都对陆华浓很是尊重。
弘王笑道:“本王兄弟几个每年这时候都要聚上一聚,商讨合伙在赏月宴上献上大礼,使父皇开怀一笑。小八还是个孩子,贵妃娘娘担心得紧,是从来不让他出宫的,寿王身子骨不好,闭门休养多年,赏月宴也未必能出席,也从来不参加我们的小聚。不过今年咱们多了奉阳王,倒是更热闹了。”
“臣卧床休养之际,陛下多次派人询问,几位殿下更是亲自前往府中探望,如此大恩,臣感激不尽。蒙殿下不弃,若能为赏月宴出一份力,臣在所不辞!”
“哈哈!奉阳王在军中久了,说话都跟立军令状似的,太过严肃了!还是随意点好,随意点好!”说话的是闲王,他已然半醺,不知喝了多少酒。
说实话,陆华浓有些意外。都说当今天子的几位皇子的外貌像母亲多一些,闲王是顾昭仪所出,那位顾昭仪是出了名儿的美人,为何闲王竟会生得如此平庸?便是那位闲王的亲姨母惠妃所出的敏王也是一表人才。也不是说闲王貌丑,只是跟其他几位皇子相比,这位闲王的相貌着实很普通,完全算不得出众。
“五弟也说奉阳王在军中久了,想是没有见识过这等地方的,少不得要拘谨些。”却是敬王开了口。
陆华浓有些惊讶,虽然陆成告诉过他,他曾是敬王的伴读,二人感情甚笃,可自他卧床清醒以来每次见到敬王,敬王都是一副冷脸,与弘王等人一番做派,甚至都没有私下探望过他,实在看不出与他感情甚笃的样子,莫非只是在避嫌?
陆华浓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刚要开口,却被敏王抢了先:“五弟只不过开个玩笑,四弟你就这般护着,真真情谊深厚啊,好看的小说:!奉阳王卧床之时,咱们可都是表了心意的,奉阳王可别只单单记着四弟一个人啊!”
这话听着有些怪异,陆华浓有些不明,刚想说笑几句带过去,却听弘王说道:“三弟你喝多了,又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