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事儿,连第一重禁制都没有冲破,灰头土脸地就回去了,他那一次吓得尿了裤子,旁边的一个老兵油子告诉他,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后来他还就真的习惯了。
远远地听到了有嘶叫的声音,李狗剩打了个哈欠,再过两个时辰他就可以回去搂着家里的婆娘美美地睡上一晚上了。
“劳驾,让一让,让一让……”一把扫帚伸到了脚底下,李狗剩有些厌烦地移开了自己的步子,一个驼着背,一头白发,有一只眼睛还是瞎了的老头子颤巍巍地走过来,用扫把在地上不住地划拉着,每走一步,都要花上巨大的力气一样。
李狗剩有些嫌恶地瞧了这老头子一眼,这老头叫财叔,来的时间不知道有多久了,人又老,平常连话都说不清楚,一咳嗽,就像是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一样,平日里是守城士兵们捉弄的对象。
守城士兵日常的生活穷极无聊,每月的工钱大半都花在了酒桌赌桌上头,其他的士兵有时候花干净了自己的钱,就合伙儿蒙骗财叔,把他刚赚到的工钱在赌桌上榨地一分不剩,财叔没了钱,就一个人窝在城门跟下抹眼泪,瞧着也是可怜地要命,一些路过的人瞧见了以为是乞丐,还会给他个一个两个贝利。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要说别人早就长了记性,可这财叔似乎是天生脑袋里头就缺了跟弦一样,那些士兵每个月变着法子诈骗他,屡试不爽,有时候他在城墙跟下讨不到钱了,就去城里的后厨桶里翻些吃食。
李狗剩背后啐了他一口在地上,这人就是穷的命,谁让上天收了他的健全四肢,还没给他个有用的脑袋呢。
财叔颤巍巍地转过身子来,用扫把撩拨着李狗剩刚才吐出的痰来,眼睛有些红肿,想来又是被骗了钱,刚哭过一场。
倏忽的声响响起,李狗剩有些疑惑地转过脑袋来,看着不远处。
一个赤红色的焰火在半空之中乍现开来,那焰火里头加注了一声被刻意封存的呼喊声:“天元归一!”
“烟花?”李狗剩有些疑惑。
下一瞬,他的胸口一阵的剧痛,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面前的财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原先昏花的独眼之中透出的是冷酷和冷冽的目光,那一瞬间,他身上所爆出的煞气,就像是一尊地狱归来的凶鬼一般。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后头又是一凉,他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财叔挺直了身子,瞧了那城门下一眼,身子一动,以堪比凌霄一般的速度,闪遁进了城门楼之中。
而在整个城门,已无活口,倒下了一地的尸体,李狗剩不过是他杀的最后一个人罢了,在烟花乍现的瞬间,他就已经动了手,而当那个烟花开始下落的时候,城门口已经没有了活口。
一个时辰之后。
正坐在那座椅上的品茶李方化原本是闲淡的表情,正百无聊赖地品着茶杯之中的新茶,突然之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一下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目光里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口中也喃喃自语了一声:“难道……”
门在这一刻被推开,一名身着红袍,头戴英冠的男子推门进来,开口说道:“那畜生醒了,并且被激怒了,正朝着我们这边过来,突破了第一层外障,你狗屁的禁制失效了。”
男子乃是城中红衣禁卫的总长,名唤方天河亮,修为亦是初罡境一层,隐隐有向二层突破的趋势。
李方化有些不敢相信,开口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禁制只能从里面关上,这不可……”
方天河亮一下子大跨步走上前来,一把扯住了李方化的衣领,口中的语气也是冷冽地厉害:“我不管你这么多可能或者是不可能,我们城门里出了叛徒,老子在那边安排的禁卫也被杀干净了,他们连呼叫都没来得及!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有一股凶兽潮跟着一块儿过来了,跟山阳城的一样!”
方天河亮一下子将李方化整个人向后一推,开口道:“这城里最高的战力就我们两个,不要想着能躲在后头看戏,城破了,你在乾王那边也不能交代,在抓出那个内鬼之前,我们要确保那凶手潮的事情没有给别的人知道。”
言罢,方天河亮亦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李方化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他已经感知到了巨大的灵力震慑,铺天盖地,禁制竟然是会被破除,那第一重禁制为了保证其防御的性能,是将镇阵的石头放在了城门那块区域的,但是那地方除了历任城主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的。
他定了定心神,他还有着三重的禁制,若是好生使用的话,挡住这些个兽类是没有问题的。
李方化深呼吸了一口气,红岩大阵,眼下怕是要派上用场了。
只是他还不敢相信,那禁制竟然真的会被破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