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的建筑是与那匾额上的字的洒脱风骨一脉相承的,朱色廊柱,粉白院墙,花草甚少,然松柏之姿转目可见。
“这些松啊柏啊的,都是我爹极其钟爱的。”安赛儿在前领着路,时不时的回头对着燕卿热络的介绍着。那眼角眉稍微微上扬的弧度,颇有几分天真烂漫之色。
沈容自打与安赛儿同行以后,便做起了透明人,如果不是燕卿同安赛儿说上两三句,就要转眸来问她,安赛儿和青媛怕是早就忘了有她这么个人了。
也不是她自视清高或者深感卑微,只是这些年不常出门,在镖局里又都是熟识的人,少了同生人打交道的机会。如今,对于突然出现的安赛儿和青媛,她确实不知该如何相处。便也懒得为难自己,仍旧如往常同燕卿相处一样,渐渐的,也就理所应当的被忽略了。
四人走了不到半刻钟,便见那长廊那头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赭色长衫,墨发高束,剑眉飞扬入鬓,英气尽显。
安赛儿一见来人,顿时满面笑意,兴冲冲的一面跑着,一面唤道:“爹!”
安华应大老远的便瞧见自己最宠爱的独女迎面跑来,那不谙世事的笑容与自己过世的妻子像极,总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戳上一指。
“你这回怎么回来得这般准时?不去偷着玩了?”安华应宠溺的看着安赛儿,唇角牵着淡淡的笑意。
安赛儿面色微红,小心翼翼的瞅了燕卿一眼,又对着安华应撒娇嗔道:“爹!”
安华应见女儿难得如此面薄,心里生着几分疑惑,但在看到燕卿时便又明白了几分。
俊雅清秀,眸若星芒,眉宇之间正气浩然,有未着世事的纯净。观之一眼,也确实是人才出众的少年,也就难怪自己女儿如此倾心了。
“这二位是……?”安华应看着燕卿与沈容,垂首问着自家女儿。
安赛儿这才想起还未向安华应介绍,便又兴致勃勃的介绍道:“这二位是燕少侠和沈姑娘。”安赛儿说着,还不忘提起燕卿仗义相救之事,“爹,你可是不知。我与青媛自舅舅家回程,竟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帮贼人。好在燕少侠路经此地,才解了女儿与青媛被困之围。”
“那……安某也谢过燕少侠了。”安华应说着便拱手一揖。
燕卿受宠若惊,慌忙回礼说道:“安老爷多礼了。”
“噗嗤~”安赛儿与青媛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一礼我一礼的,不由得轻笑出声,“爹,你若真是要谢人家,也得去大堂啊,在这长廊上,不是怠慢了吗?”
经安赛儿这一提醒,安华应才发觉不妥,摇头自嘲一笑,说道:“倒是我疏忽了。来,咱们到大堂里说。”
“是。”燕卿笑着点头一应,同安华应一起走在了前头。
而安赛儿和青媛自然是紧随其后,如此一来,便只得沈容一人走在了最后。她抬眸看着燕卿颀长的背影,心间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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