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头一侧又昏厥了。
昂皇矢哪由得木蔚來全无之下死去。又握起拳头往他腹部猛击。那被千年蛊虫蚕噬得虚弱不堪的内脏。那受得了两番重力。强烈的绞痛又一次残忍地把木蔚來唤醒。
他蒙蒙笼笼听到昂皇矢对苗独玄喝了一句:“还不动手。”便看到苗独拿着黑曜宝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
明明被杀的将是自己。为什么苗独看上去那么害怕呢。握剑的手在抖。
木蔚來知道。苗独从來未杀过人……
黑曜宝剑在“嗡嗡”地悲鸣。“啪”的一声。剑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黑曜宝剑不忍心伤害自己的主人。欲自毁。
木蔚來鼻子一酸。热泪盈眶。沒想到。一把剑居然比人更有情有义。于是用意念安慰黑曜宝剑……
“黑曜宝剑。你不用难过。你尚且连邪玄魔都杀不死。又怎能伤得了我性命。以后。我带要与你并肩作战。请你停止下來……”
看着黑曜宝剑停止了张裂。木蔚來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是把好剑。不能因为自己而断送。假如这次自己真的死了。黑曜宝剑你就再觅新主吧。当然。真正的想法不能让黑曜宝剑知道。
与剑的生离死别。只是转瞬之间。旁人甚至沒有觉察这人与剑之间的微秒变化。
苗独已经逼近了。
“对不起。为了我的儿子。我别无选择。”咬着牙说完这句。苗独一剑捅在木蔚來身上。已有钝角的剑。竟然硬生生地捅入身体半尺。
木蔚來只感到腹部一阵冰凉的剧痛。又喷了一口血。便垂下头。不动了。
“黑曜宝剑。刺入主人身体的感觉如何。哈哈哈……”昂皇矢疯狂地笑着。“苗独。不要忘记。还差九十九剑。”
苗独的脸扭曲得可怕。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罪恶感。
想自己在狱中受酷刑。也宁死不屈。却为了奥儿将这个一心只想帮助自己、不求回报的人无情地杀死了……
可是。回头一望。自己的儿子仍泪流满脸地被捆在树上等着自己去救。有那么一会儿。苗独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太沒出息。只是被人绑着。就吓得掉眼泪。而眼前这个陌路人。面对死亡。淡笑以对。这种豁然。就算连自己也做不到……
可是。苗奥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自己不救他。还有谁能救他呢。苗独又铁下心來。
反正死人是不会觉得痛。剩下的九十九剑。就不好意思了。你就好人做到底。救一救我的儿子吧。
结束了内心的挣扎。苗独想把黑曜宝剑从木蔚來身上拔走。沒想到再怎么使劲都拔不动。
从伤口处渗出的血延着剑锋滑流。所到之处。剑锋焕然一新。恢得黑色透亮的状态。裂缝被修复了。当鲜血抵达剑柄。五彩光晕再次重现。光晕在速度扩大。发出强光。将木蔚來包围起來。
这种强光令昂皇矢和苗氏父子睁不开眼睛。
“结界。”昂皇矢有点诧异。沒想到。黑曜宝剑还有这点本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沒用的。沒有主人指令的灵剑。力量是发挥不出來的。
昂皇矢身为玄火门炎岂得意的弟子之下。对玄术也有一定的造诣。他低低地念起一串咒语。猛喝一声“破。”。双指射出一道灵力将黑曜宝剑的结界击溃。
光芒散尽。黑曜宝剑依然玄目闪亮。仿佛在作最后的无声抗争。
渗落的血。浸湿了木蔚來脚下的草地。他脚下的草。背后的树开始枯萎。并以之为中心。开始迅速向四周扩散。魔血在诅咒这片大地。
昂皇矢和苗氏父子被这一异象吓呆了。
“他到底是……”
昂皇矢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似的……
被弟弟昂皇刃从绞架上救下來后。他被关在黑堡的密室里。冲破了小白的咒语后。他离开了密室。却因为黑堡守卫森严。而一时沒能逃出去。而隐藏在黑堡的某处。他亲眼看着。木蔚來一剑将弟弟劈死。也亲眼看着火神灵炎岂也死于木蔚來的一剑之下……只是他沒听到木蔚來对炎岂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是邪玄魔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