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越來越流畅的旋律。明大夫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惊讶:沒想到。这个年轻人的悟性如此之高啊……不在当年的海翔灵之下呢。
“主人。你练了很久啦……歇一会吧。”小白道。
木蔚來只全神贯注于调琴。小白的提醒。让他从《清和吟》的意境中走出來。一阵晕眩突然袭來。视野有些旋晃了。他马上闭养神。将那不适压制下去。对一个内伤初愈的人來说。练琴是一种操劳的事儿。
见木蔚來合着眼睛。小白又紧张了。“主人。你哪里不舒服了。”
木蔚來睁开眼睛笑道。“我好像很久沒吃东西啦……是饿啊。”内脏的伤痛是有的。饿也是真的。的确有两天沒东西下肚。
“你看我这大夫当的真大意。都忘了病人的膳食。我去烧饭。你们稍等一会。”明大夫起身就向厨房走去。
小白道:“明大夫。这种事怎好意思劳烦你呢。而且我俩的食量。恐怕你忙不过來。”
“灰羽、雪儿。还不出來。”小白朝着院子外呼喊。
未几。一只灰色的鸽子飞入來。墙角上也蹦下一只白兔子。
其实鼻子比狗还灵的雪儿。早就带着灰羽找到明心堂。只是他们不敢入厅。无他。怕受小白责罚而已。事关他们值班失职呀。唯有偷偷躲在墙头。窥望里面的动静。当小白开始学琴时。受那破音攻击。雪儿和灰羽险些倒了。幸好公子出來了。那些噪音才得以停止。之后。他们便静静地凝听着未有曲调却有情的音符。
“小白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啊。”灰羽是诚惶诚恐呀。不过他不笨。首先飞落到木蔚來肩膀上。才问这句话。在公子眼下。料这小白大人也不敢对自己做出啥坏事來。
雪儿也不落后。飞扑入木蔚來怀里。
看到雪儿和灰羽。木蔚來很开心。就连内腹的疼痛。都觉得减轻了不少。“你们早就來了。为何不出來见我呢。”
雪儿和灰羽不约而同地望了望一面不满的小白。
木蔚來马上明白了。
“小白。是我自己要出來的。他们能拦得住吗。你以后就别为难他们了。”
雪儿和灰羽用力点了点头。瞧那一脸兴庆的表情。直气得小白把拳手捏得紧紧的。好哇。狡猾的小妖们。以为主人替你们求情。就沒事。我秋后再跟你们算帐。
小白不想木蔚來劳心。便是笑嘻嘻地顺着他道。“主人。我怎么为难你的宠物呢。”便回头对雪儿和灰羽道:“你们两个。叫暮日旅店送四十一份外卖來这里吧。给他双倍的价钱也无妨。”
暮日旅店的店长让小白感觉很另类。不过觉得那个沒有悦來客栈掌柜的坏心眼。那里的饭菜应该不会有问題。
“我们去啦。”两只小妖见小白沒发火。只是给他们按排了点差事。便是化作人形安心而去。总不能以动物的模样去叫外卖吧。不把人吓坏了才怪。
可是。以动物的形态说着人话。就不会把明心堂的人吓坏吗。
明心堂里素昧谋面的只有明大夫。
明大夫是连邪玄魔之鬼神都是了如指掌的人。难道会恐怕这样的小妖。
对雪儿和灰羽。明大夫当然不会太过惊讶。
她只是笑道:“木蔚來。你很有动物缘啊。”四十一份外卖。自己算一份。那你们四个一人吃十份吗。难道会说我忙不过來。物以类聚。都是大食之人。明大夫心里偷笑一个。
小白真的很想补充一句:明大夫。你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刚才。听你说我哥哥一日就学会的曲子。是啥名堂。”小白有好奇。
“《离殇》。你们要听听吗。”明大夫的淡然地说着。坐在琴前。看着她那纤白的手指即将抚上琴弦。木蔚來和小白都憧憬着。明大夫会弹奏出怎样的天籁之音呢。
但见明大夫抚琴而唱:
一日海空清。为若水边嬉。盈落美少年。自称白龙君。为伊所倾心。此生魂相系。
龙君拂素弦。曲调送幽思。含情脉脉许。玉手纤纤依。临别赠宝珠。约定三日娶……
……
流畅如歌。绮丽缠绵。唱的。竟是白龙郎君和为若的故事。
一曲将罢。小白热泪盈眶。伤怀至深。哀痛至今未曾见过父母一面。惨烈为旁人所道。再次重温。不由得又唤醒了因为主人的仁慈而忘却的对人类的憎恨。
愤怒的心涛在汹涌澎湃。小白的气息紊乱。满溢的灵力在明心堂内狂飙蛮蹿。椅桌格格作响。就快被这失控的灵风撞散。强大的气流令琴弦产生共振。发出呜呜的音波。就像亡魂的**。暴走的气流甚至驱挤了明心堂的空气。所有家具格格响着。开始离地悬起。一股飓风在厅内肆意扫荡。将明大夫旋即抛至两丈高。
木蔚來跃起來将惊魂未定的明大夫接着。落地让她扶着厅的支柱不致再被气流冲走。然后又飞身扑向小白。将小白揽住。厉声道:“冷静点。”
小白已经听不到木蔚來的声音。他的眼神中只有空洞洞的黑暗。他满脑里充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