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晃动的世界中,桑夫看到岸上站着一个银发的年轻人,他的皮肤很白,眼睛却是紫色的,在桑夫已经扭曲的世界中,这样的面容,比江中的妖怪更可怕,
“妖……怪……”桑夫喷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被凡尔一记重拳击在脸上而中断,
“不得对公子无礼,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凡尔语气甚冷,仿佛他的那位公子尊贵至极,他容不得别人对他的半句辱骂,
那个在桑夫眼中长得像妖怪一般的年轻人,淡定自如,目光深遂,用命令式的语气对凡尔道:”这个人交给嵋川的地方官处办,这些尸体先让亲属认领,待我把江中的妖怪消灭后,你再遣些人來打捞江中的尸体,统计好死亡人数,给每户人家发一百个金币作抚恤金,”
凡尔一听有些震惊,”公子,你打算亲自对付那妖怪,万万不可啊,公子是万金之躯,岂能冒这样的险,”
银发年轻人悠然一笑,”凡尔,轨妖除魔本是我的天职,你就放心按我的吩咐去办理吧,”
凡尔将信将疑,那人的话是绝对的命令,凡尔是不得不从,这个银发紫眸的年轻人,除了是沙渡,还能是谁呢,
原來沙渡微服私访竹林,也并非独自一个出宫,他带着他的新心腹凡尔,凡尔就是当日奉戈蓝之命,到指雨山竹林送信给沙渡的士兵,凡尔对沙渡忠心不二,也是个正气凛然,铁汗真汉子,拳脚功夫不错,办事机灵醒目,令沙渡颇为赏识,于是便提拔他为禁卫总管,并留在身边,取代叛变的真卫作心腹,
这次來嵋川,的确不是只为探望大病初愈的木蔚來,朝中早收到奏报饿龙江妖怪的奏折,由蛛丝马迹断定,这妖怪决非普通军力所能制止,于是便暂把政事交给廉王和丞相打理,自己亲赴饿龙江,打算以驱魔族人的身份,用红剑把这作恶作端的妖怪消灭,
他本是武将,他要终于坐在案前批折子其实是种折磨,其实朝中之事有丞相和廉王在,任何难題都可迎刃而解,他们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象征的人,假以时日,当廉王的势力巩固,沙渡便可全身而退,回归自由的生活,消灭饿龙江的妖怪,无疑也是为单调枯燥的生活透透气,更何况,他实在也非常想念木蔚來,
于是,驾着桑夫的小船的沙渡,独自渡至江心,望着滚滚东水,浑浩烟波,全神贯注,等候妖怪出现……
岸上的凡尔,一面担忧地望着江上的沙渡,虽然对沙场上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铁面皇子早有见闻,可现在面对的是妖怪,不是凡夫俗子啊,凡尔能不担心吗,
桑夫被凡尔五花大绑押在一旁,心里咒骂死这两个阻他发大财的年轻人,喃喃碎道:”也不就是些吃饱了撑着沒事做的纨跨子弟,以为在这里耍耍威风,就能骗得了人们的喝彩,小姑娘的芳心,等着瞧,江中的妖怪会把你啃得连骨头也不剩,”
“闭嘴,”
凡尔实在受不了渔人桑夫的毒舌,爽快一拳把这个桑夫打昏,眼下皇上孤身涉险,凡尔还哪有心神分散去看管这个渔人桑夫呢,
灰茫浑浊的江水中,看不出有半点异常的动静,风声浪声,声声萧瑟,是在哀号葬身江底人们,还是畏惧着江中的妖怪,
不知什么时候起,船下的水影越來越深暗宏展,风浪突然平寂,越是平寂越显得危机重重,
“公子,小心,那妖怪要出现了,”站在岸上的凡尔提高声音向江中呼喊,
未几,船下的江水上涨,船也跟着江水被提升至半空,船底突然受到一阵猛烈的撞击,这一撞不下千斤,小小的渔船,哪里受得了这般巨力,即时板裂船散,
沙渡跃到一块漂浮在江面的船板上,稳着身体的平衡,不敢大意,右手凝聚灵力,变出如血一般艳红的长剑,
飘逸的银发、深遂的紫眸、神秘的红剑,江面沧茫不定的江面上显得甚为耀目,
岸上的凡尔,从沒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只觉得自己的皇上如变戏法般使出的武器神奇至极,他甚至差点忘了沙渡正在与江中的妖怪搏斗,愣然被那奇景吸引,看得呆了,
一条巨大的扇尾露出水面,这尾巴竟比渔船还大,那妖怪的体积至少还要比尾巴大上三四倍,在刺目的烈日下,暗黑色的鱼鳍泛着耀白的鳞光,
沙渡把红剑掷向巨尾,红剑在离开沙渡手上一瞬间,分散成万道红光,道道红光如利箭,全数击穿妖怪的尾巴,那巨大的扇尾之上马上多了无数空洞,在背对日光的一刹那,透射出点点白色的亮光,浓稠的黑色酱液由尾巴很快由伤洞渗出,很明显,妖怪受伤了,
“好厉害,”凡尔不已得赞叹,这是什么招式呢,为什么在军营中从沒听说过,
沙渡学会使用红剑是史夫夜宴之变离开天龙城皇宫之后的事了,凡尔沒听说过,很正常,之后与木蔚來为伴,一路上又遇上不少妖魔鬼怪,在磨炼中,领悟到红剑越來越多的变化使用方法,
人皆有好奇之心,特别是对新奇怪异之事,如此,岸上又挤满黑黑压压的看热闹的民众,无论是害人不少的江妖,还是那个长相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