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从那画中出来后,二人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相命一边走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老人。衣着朴素,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一身气息几近平和,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其修为高低深浅。突然,他发现老者腰间所挂之物,甚是眼熟。不知不觉便喊出声来:“玉竹?”
老者闻言,突然止步,回过头来,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既然知道老夫底细,何必装傻充愣。莫非仙界之人,又命尔等来人界缉拿我不成?”
“这.......此话从何说起。前辈莫要误会,只是你那竹笛之上,刻着玉竹二字,我在炼狱之时,曾与一个书生打过交道。他名叫阮玉竹,只是突然有感而发而已!”相命慌忙解释道。老者却是一脸的阴沉,急切的喊道:“炼狱?你是从那无度之土而来?”
“不错,正是。莫非前辈与炼狱有什么渊源?”相命接着问道。“我哪里会与无度之土有渊源。炼狱灵根自成屏蔽,总是修得仙体,除非身外化身,否则休想突入其中。我不过是混沌之地偷生之人,哪里会与那地方有什么牵扯。前面便是出口了,炼狱境况如何,你告知我一声,也让我心安便是!”老者缓缓说道。“炼狱........已然成了一片火海,崩毁了!”相命沉声答道。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让老者身子不觉一震。见他止步不前,相命与百里蛟也只得停下。那年轻人却是急忙上前去搀扶住师傅,对着相命二人怒吼道:“都是你们,还得师父发病了,都是你们。要是师父出事了,我才不会让你们出去,把你们放入狗肚子,不,放到猪肚子里,让你们给它的粪便臭死去!”
“前辈,莫非炼狱有你未了之事?”相命见他如此反应,随即问道。
“罢了,一切都尽力了,罢了,你们走吧!”老者一边挥手,一边用微弱的声音催促着。似乎这一句炼狱崩毁,让他触动了什么旧伤一样。他整个人一副虚脱的样子,连站立都不稳当。相命却是觉得他知道炼狱,又知道仙界,对于蚩尤之事,定然也知道不少。故而没有照着他所说的离开,而是缓缓说道:“眼下蚩尤右眼现世,想必是劫数将至。前辈既然选择遁隐人界,必然想让人界一片安宁。妖体现世,其余残体必然会被妖邪想法设法找出。三妖四魔之乱尚不是最大的威胁,若是蚩尤残体集结,重塑蚩尤本尊,这天地浩劫,将无法躲过。前辈若是知晓些什么,还望告知晚辈,晚辈也好不浪费时间,早日找到蚩尤右眼,将其封印,免得灾祸降临!”
“蚩尤灾劫,千年前便有诺亚预言。此事,不论怎么躲,都躲不过的。只不过那老小子说我族人可以幸免于难。这诓骗之言,我居然也信了。落得如今孤家寡人,与这心智残缺的徒儿相依为命。我躲了,躲到下界了,难道这还不放过我么?”老者突然抱怨起来。
“前辈此前听得玉竹依次,便反应极大,莫不是与那玉竹书生有什么牵扯。”相命洞察力过人,见蚩尤妖物一事不好打开他的言路,便从阮玉竹那一处下手。果然,老者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起来,哽咽之声骤起。
“我儿便是玉竹,阮玉竹。玉竹书生,直而中通。取其名,便是希望他避过所有劫难。不想,不想无度之土终归难以保住。他活了千年,怕是连他自己的身世都没弄清楚,怕是连族中人都一直瞒着他,他就这么走了。实在是........”老者情绪波动极大,此时极为激动。百里蛟从旁使了个眼色,示意相命追问下去。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相命的话语,让老者情绪又略微稳定了下来。丧子之痛,是个早就预知的结果。只是经历过的人传达,如同亲眼见证一般,故而才如此激动。此时相命问及他名讳,却触到了他过往之事。闲云野鹤千年有余,他双眼望向天际,脑袋枕在他徒儿的腿上,身子平躺在地,缓缓说道:“阮临风,一笔乘风,一笔临风。当年人族分支,我便与一帮志同道合之辈创立书族一脉。只闻书香笔墨,不问世事无常。不料,这战乱和灾劫之事,始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人。混沌一战,天地分割,蚩尤灾劫,妖魔横生。仙神尚且难以躲过,这凡人之体,怎能逃过。族人死伤殆尽,唯有我幸存,流落人界苟活至今!”“前辈此前怀疑我二人是仙界派遣来追捕你的,莫非前辈与仙门有什么过节?我二人皆受过三清老祖的帮扶,前辈若是讲明其中误会,或许能有些转机!”相命急忙说道。“凡胎修得炼体,便可成妖身,再度魔劫,破体而成仙境。我儿造次,仗着点风骚学问,引得一仙门女徒与之苟合。故而仙门两大势力皆下令诛杀,连其魂都要灭掉。我的本事,你们二人也见过了。我执笔画人,临摹了一个我儿的替身。三日之间,便替代我儿受了诸多仙门刑罚,本来可以蒙骗到底。不料,处决之日在第四日。一夜之间,我所画替身消失不见,仙门之人大怒。说我儿亵渎仙门,我这为父纵子不说,还耍手段愚弄他们。故而命人将我父子抓捕回去。那时混沌之地还未完全碎裂开来,我便费了半数修为,画得圣谕遗页一张,让书族之人带着去求见四圣兽之一的玄龟。得以求得通达之境大开,书族族人,或有些许逃入无度之土吧。至于混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