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袁安跟着老公回了楼上的家。一开门,顺手拍亮灯。
茶几上,摆着数本相册。横七竖八,看起来凌乱,却又好像挺有规律。每一本相册的颜色不同,说明那相册里照片的拍摄时间也不同。
莫一漾做过最复古的一件事,或许就是这个了。所有关于袁安的照片,他都喜欢洗出来,放在相册里。
袁安有时说他:有必要吗?照片都放在电脑里,想看一点开不就行了吗?
莫一漾什么都听老婆的,唯独这件事,他仍旧我行我素。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非常固执。
每次袁安出差,他就喜欢把这些相册翻出来温习一次,以此度过她不在身边的日子。他对自己这种习惯很满意,觉得自己做一个长情的男人,一点难度都没有。
袁安坐在沙发上,随手翻了几本相册。有一本里,许多照片都是袁安的表情,僵硬又悲伤,像个木头娃娃。站在一处观景台上,漫天大雪,染白了她的头发。
那样的日子,历历在目。尽管已经过去好些年,想想仍是胆颤心惊。她合上相册:“时间过得真快哎……”
莫一漾轻快地笑起来:“我这第四十七任女秘书,都变成敢想敢干,雷厉风行的‘袁总’了,还不该让时间跑一下吗?”
她也笑得愉快,语气酸酸的:“是是是,还有个闺女亲自叫某人‘爸爸’啦……”
他很得意:“我这小情人对我还不错,真没白疼她。你走的这半个月,我可是天天晚上带她呢。”
“你这样不行,别让她太粘你,到时宠坏了,教都不好教。”
“我也宠你,不是没宠坏吗?”他的眸色里,温存地荡漾着春色。
……
某日,袁安抱着小宝贝去医院看四夕。这四夕呢,是罗战的大哥罗子傲的儿子,多年前,一场人为的车祸,使他昏迷至今。
这些年,中外脑科都看遍了,始终没醒过来。罗子钰的小娇妻严锦欢,遍访民间高手,始终也不见效。
袁安当时知道情况后,听到顾长生说老家有个医者八十几岁了,针灸很厉害,并且医术是祖上传下来,在当地很有名。这便拍胸脯下了保证,要去找那民间高手,来给四夕治病。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袁安和严锦欢曾经六次寻访,都没找着人。后来七拐八弯才打听到,人家年岁大了,早就不给人治病。并且,他儿子移民美国,他也跟着去享福了。
后来,顾长生和张静芳有一次回老家探亲,竟然听说老人在美国住不习惯,语言又不通,便回来了。大喜之下,几乎又跑了四五次,才把老人给请到A市。
老人不愿意再出山,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年岁大了,老眼昏花,扎针的时候,手又容易抖。
但四夕在床上,躺了好些年,没理由有机会也不搏一搏。
罗家对袁安一家的热心,感激得五体投地。所以在莫一漾的事业上,也大力襄助。
用莫一漾的话来说,如果只是因为跟罗子钰合伙这事儿,绝对不可能这么快把“一漾”集团搞上市,还是得有罗战在背后大力支持。
人脉,资金,运作,各方面都给予了不露痕迹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