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往往习惯想到坏处,却没有勇气,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比如袁安,她此时想到的是,那天在江边,郑楚凡说“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她没有将这事告诉莫一漾,因为她太记得那个惨烈的晚上,求郑楚凡告诉她,一切都不曾发生。
当时,郑楚凡说:“对不起,我喝了酒。”
那个场景,像一块烙印,烙在她的心上。她永生永世也忘不了那般惨烈的记忆。
无法启齿。
有谁像她这样的?被人毁了清白还一无所知?那天,她的确觉得全身又酸又痛。可问题是,她那天感冒,本来全身就又酸又痛。
这事儿传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人家只会觉得她是个又蠢又笨的女人,到底失身没失身都完全没搞清楚。
她凌乱了。
下一刻,她慌慌张张地从莫一漾身上跳下来,喊了一声“我去洗澡”,就收拾衣服窜进了浴室。
她的心怦怦直跳。
手机,藏在衣服里,一起带进了浴室。
她作贼似的,将门反锁,然后把水开得哗哗响。却在那会儿,她蒙了,居然没存郑楚凡的电话号码。她靠在起了些水雾的墙上,使劲翻着之前的陌生号码。那天,郑楚凡曾拨打过她的电话。
一连三个号码,都不是郑楚凡。
袁安有些泄气,把那些陌生号码都挨个拨了一次,除了一个号码处于关机状态,别的都通了。
她想,那个关机的号码,一定是郑楚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迫切找他,只是觉得应该问问清楚。
她又拨打了郑雅诺的号,很快,就打通了。
她们先是叙了叙旧,东拉西扯一番,才扯到了郑楚凡身上。并且,是郑雅诺先说起的:“我哥哥去欧洲考察了,他跟我说,他对不起你……唉……”
长长一声叹息,把袁安的心都叹碎了。刚刚升起的一线希望,又被这句“对不起”粉碎了。
袁安一下子就没了兴致,蔫蔫的,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郑雅诺连喊了三声“袁安”,才把她从神游中拉回来:“袁安,你以后还理我么?”
袁安苦涩地笑笑:“当然。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以前我说的混帐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仿佛是握手言和,但郑雅诺感觉得到,和袁安也许再也成不了好朋友了。其实细想,以前也不见得真就是好朋友。彼此,似乎从来没走进过对方的心里。
彼时,莫一漾也在深深地沉思。为什么郑楚凡没被要挟?按理说,以郑楚凡的人脉和地位,要想左右结果,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在房中踱步,来回地走着,有些焦燥,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那种喜悦到底来自于哪里,他却不知道。只是,那一刻,他有一种感觉,莫英伟乃至整个云扬集团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危险,正一步一步逼近。
“嘀嘀”的声音响起,来自手机的信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几个关键词:四月九日,半山云扬酒店……
里面是一个惊天的计划。
末句: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