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漾的心,充满了恨。他的恨,转化成报仇的力量,在胸腔里奔腾。
无时无刻。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显然要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君子。那些人,一个一个都铭刻在他的心里。那些人,每一个都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对他来说,晚了!他一刻都等不了!他觉得多煎熬一分钟,都是一种摧残。
他的恨越烈,对袁安的爱就越浓。怜惜,珍爱,宠在心尖尖上都不够。只是,这一切对受伤的袁安来说,是一种负担。
尤其,伤害来自于他的前女友舒青颜的策划。这将他对舒青颜最后一丝回忆都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要毁灭她,让她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如一簇复仇的火焰,越燃越烈。只是,他没法将他的袁安,变回曾经那个又快乐又单纯又爱撒谎的女孩。
她的眼泪,仿佛烫伤了他的手。他却不愿撤离,仍旧那样用手覆盖着她的眼睛。
紧紧拥抱着她,无论她有多抗拒,无论她有多颤栗,他都不舍得撤离。
他的袁安啊!那么好的袁安!
他在她的耳边,轻轻昵喃,小心翼翼地请求:“宝贝儿,不如,我们结婚吧。”
距离使他方寸大乱。从未有哪一刻,他如现在一般无助,希望有个名份来保障他的爱情。
他蛊惑着她:“如果结婚了,你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看紧我了。因为我会时时想着我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不会乱来……”
显然,她理解歪了,抽泣着,声音颤巍巍的:“你的意思是,你讨厌我整天缠着你,看紧你了?”
“……”他口干舌燥,被打击得说“不是”都没力气了。
她悠悠的:“我知道了。”
“喂喂,袁安!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结婚,想结婚而已!袁安,你不许冤枉我哎!”他拍亮了墙上的壁灯,怄得伤心伤肝。
袁安拿掉他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在床头柜上扯了几张餐巾纸,将眼泪擦干:“莫一漾,我不结婚。我只想工作,再不工作,我快要废了。”
“结婚了一样可以工作!”他坚持着,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她坚决地摇摇头:“我不结婚。”然后她用了一种不是商量的商量语气:“我想回事务所工作,行吗?”
瞧,来了来了!莫一漾那种不祥的预感终于变成现实了:“不行,坚决不行,肯定不行!”
“我想回事务所工作,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袁安不是开玩笑,表情很认真。
莫一漾根本不听她那一套:“我告诉你,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你不是要看紧我吗?你不怕我再干蠢事了?”
“我想,你必然是有了安全的全盘计划,不会再拿把刀子去直接把人捅了。你已经不需要我看紧你了,我只要安静地看看戏就好。就像那天看那场拖车的戏一样……我说得对吗?”
“……”莫一漾觉得带她看戏,是个大错误。他不应该扮得那么睿智让她放心,应该像个楞头小子,随时拿把刀喊打喊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