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非常想早日结束这个恶梦:“袁小姐,一百万都不是问题,只要尽快把这事了结。”
这是他的原话,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是想拿钱砸人,而是想早日脱离苦海。
他不介意钱,凡是能用钱搞定的事,都不算个事。
问题在于:“我是器官捐赠志愿者,我不是卖骨髓!请你们自重,不要侮辱我的智商。”袁安的眸光冷极了,从未有过的冰寒逼人。
有一种人,平时不发脾气,整天笑呵呵,又特别好讲话。可一旦发起火来,能把人冻僵。无疑,此刻的袁安,正是这种人。
她的眼睛盯着手机看,像是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袁安在等莫一漾。
空前焦虑。
她的大半年,都在他的安排和呵护下度过。如此紧张的时刻,她很想他在身边。她想在进手术室前,得到他一个奖励的Kiss,听他唤她一声“乖女孩”。
她很想,这一刻,想得心都缩成一团。
电话忽然响起来,她一惊。她看号码,不是莫一漾,却是张静芳:“妈,是我。你第一次主动打给我呢!妈,我很开心!”
张静芳也很焦虑,早上起来就有种心神恍惚的感觉。她虽然不是袁安的亲妈,但她们之间,一直心灵相通。否则,她不会那么及时,救下被盖在破草席下的小袁安。
今天,也是这种感觉:“袁安,你在哪里?”
袁安强颜欢笑,没有正面回答:“妈,我好想你……你今天下午回A市好不好?晚一点,我会跟你联络。”她匆忙挂断,没敢讲太多,怕张静芳胡思乱想,也怕张静芳阻止她的决定。
她再次拨打莫一漾的电话,这一回,一拨就通了。似乎只响了半声,他就急急地接起来。
莫一漾的声音很轻快:“傻小妞,正要打给你呢。我下飞机了,正出飞机场,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帅哥啦!”
她竟然哽咽,眼泪扑扑就落下来:“你让我等了好久,等了好久……我在……”她报了医院名称,让他飞奔赶来。
时间已是十点半。
谢雨晴的父母等得非常不耐,却又不敢得罪这位菩萨,只得不停在病房外踱步。
莫一漾一边拿着电话,一边飞身上了出租车,向医院急奔而去:“笨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生病了?嗯?要知道你生病了,我怎么也会早点赶回来。”
“我不想打扰你工作嘛。”她回答得怯怯的:“不过,我还是挺没用……就想你回来,陪我……”她毫不隐藏心事,告诉他,她需要他的陪伴。
只有在这时,她才会说这么矫情的话。没有人比她更焦心,那种滋味挠心挠肺。如果手术中,医生一个恍神,把她弄成一只死乌龟了怎么办?难道连收尸的人都没一个么?她可不指望,谢家那堆人能把她厚葬了。
他听她的语气,更加急急地追问:“到底是什么病?”
“没病,就是做个小手术。”她不想吓着他。
“没病需要做手术?”莫一漾服了这乌龟小笨妞,果然悬疑,随时都很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