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真的很难过,哀哀的,难过死了,恨透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抱抱。瞧吧,人家疏远她了吧?人家怕她粘上了吧?
她决定,尽量做好一个秘书的工作,再也不妄想,要跟一个上司做闺蜜了。
但那滋味,挠心挠肺,忒折磨人啊。
之前,两个人一起吃早饭,吃晚饭,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还一起……睡觉。当然,是指各睡各的,但那也很亲密了。
现在,什么都是她一个人。
她看着那双男式拖鞋,觉得挺碍眼,气恼地顺手扔在垃圾桶里。
心烦,气不顺,扔掉拖鞋都难以赶走那种让人发疯的孤独感。她是太依赖他了吗?之前再忙再累,她都是乐意的,是快活的,是有劲儿的。
现在,做什么事都不顺。乏力,没劲儿,蔫蔫的。
这天“一漾规划”又发工资了,她拿了五千块去事务所的财务室,把之前欠的钱都还掉了。
无债一身轻,她本来决定到医院看看莫英琪,这些天都没去呢。可想想莫一漾的态度,又泄气了。算了,算了,免得让人家真误会她粘上他呢。
事实上,她是挺粘他的。她自己也发现这个事实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做什么都把他计算在内了?煮饭,洗衣服,去哪里玩,甚至出门办个事,还会留张字条在家里,就怕他找不着人。
那时,她出差才几天,他不也哀哀地说“没你,我睡不着”吗?
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他在刻意疏离她,躲避她,把她当陌生人。好难受啊啊啊!真让人崩溃。
这一晚,袁安上班,莫一漾没来。
多伦的工作已经很出色,他买了袁安爱吃的果冻:“给你,喜之郎的。不过这玩意儿,你少吃点……”
她看着小徒弟茁壮成长,接过果冻好开心:“什么都要去想,估计这世界没什么可吃的了。”
她仍旧忍不住叮嘱他,这里那里,这样那样。
多伦笑她:“安安,你不要搞得像是要辞职了嘛。你要是走了,公司得有多少人难过哟。”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谁离不开谁,也从来没有谁会真的难过另一个人远去。所有的情绪,其实都是暂时的。曾经再亲密的人,也许因为偶尔一件意外的事,就会形同陌路。”袁安很少说这么正儿八经的话,发这么沉重的感慨。
她说的,当然是C君莫一漾。握拳,深呼吸,再一次告诉自己,不难过,一点都不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地球照样转呢,太阳明早一样还会升起来嘛,有什么不一样呢?
哎哎哎,不一样!不一样!连脑子里随便想一句话,也会想到“不一样”这几个字吗?
她跌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也许她和他应该到此为止了。
她整理好情绪,一样一样东西收拾好,然后开始打辞职信。
先是表达了感谢,这些日子他的宽容和他的……宠溺。对,是宠溺。她在他身上,竟然感受到了宠溺的甜蜜。
就是这个东西,才让她那天莫名其妙,不顾后果地从背后抱了他吗?
也许,也许。
他的确是给了她许许多多不一样的感觉,没有辜负她给他取了个“不一样”的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