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的语气相当不好,像在咆哮,在怒吼,如一支炮仗被点燃,炸了。
没有例外,张静芳几句话就把她打发了,然后挂掉电话。
莫一漾在她面前挥挥手:“你没喝酒呀,怎么像醉了?”
她泄气极了,靠在车椅上,哀哀的:“我妈不要我了,她肯定不要我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她就不要我?”
莫一漾安慰着她:“妈妈哪能不要孩子的?别瞎想。她不是去旅行吗?”
袁安睁着两只水雾雾的眼睛,将双手捂在脸上:“她是有可能不要我……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是她心里的伤痛。她没有说,他也不追根究底。
他拍拍自己:“过来,哥哥借肩膀给你靠靠。”
她瞅了他一眼,发动车子:“你那肩膀能靠多久?人啊,还得会自己疗伤。”这简直不像袁安说出的话,伤感,还颓废。
回到家,莫一漾拗上了,像在医院里一样,躺在了袁安的身边。她盖着薄被,他什么也没盖。
他又拍拍自己:“过来,哥哥借肩膀给你靠,一辈子的,想靠多久都可以。”末了,还补充:“蓝颜守则第N条,我主动加的。赶紧!”
她真的伤感上了,悠悠的:“一辈子是多久?永远又是多远?”她说归说,还是很乖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甚至还很粘地将身体也靠近了他,软弱极了:“我妈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
莫一漾一肚子的话,都咽在了喉咙里,低下头,一个吻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乖女孩,别瞎想,你妈妈不会不要你的,你这么好。”
又绕回了那个话题:“我不够好……才成了今天这种局面……”
悬疑,再次升级。
莫一漾轻拍着她的背,等她说下去,说那些悬疑的答案。可仍然嘎然而止,她的伤痛不可碰。
他多么体贴,绝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逼问她。一如,藏在他心中的那个秘密,宁可烂掉,也不愿说出来。
他忽然觉得凉,是由内而外的一种凉,竟让他身体有些颤栗。
她感觉到了,很诧异:“你冷?”
大热天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冷,这是什么概念?她伸手去握他的手,发现真的很凉,还带了一丝惊惧。
她将薄被裹住了他的身体,嘴里却说着:“你回房睡觉去?”
他闷闷地回答:“我不!”
她哑然失笑:“怎么像个孩子?”
他也在想,怎么像个孩子?想尽一切办法,只想粘在她的身边。他甚至对母亲都没这么粘过,独立得太早,要挑起家里的重担。他承诺过要给妈妈最好的生活,所以太早地失去了童真。
却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他如此像一个孩子。
不是他借肩膀给她靠,而是他贪婪地将头放在她的颈窝,说话还呜呜的:“冷……”
冷个鬼,他开始冒汗了。
所以她无情地拆穿了他,打他的头:“骗子!混蛋!就知道忽悠我!”
他扑在她的身边,动也不动,随便她打。只要不赶他走,打打有什么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