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漾转动钥匙孔,还故意弄出点动静,提醒她有人来了。
客厅黑黑的,窗帘关得很严,窗外的月光无法照进光亮。
他知道为什么敲了半天门,她都不开了。
她开着很大的音乐声,是一首流行歌曲:好吗,一句话就哽住了喉……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现实说光有爱还不够……我们说好就算分开一样做朋友,时间说我们从此不可能再问候……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长流,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
他站在虚掩着的卧室门外,听着她循环往复地听这首歌,然后轻轻哭泣。不是那种嚎啕大哭,是月光如银清冷的感觉,抽泣,哽咽,压抑,隐隐约约。
就算在一个没有外人的屋子里,她也只压抑地哭泣着。
他本来不想再管她了,可是因为这把钥匙,仿佛开启了她在他面前的另一面。她不再笑眯眯的样子,像一只纤手,拨动他的心弦。
只一声,就拨痛了。
他轻轻推开门。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手里拿着钥匙,解释得很费力:“我敲了门,还钥匙,嗯,所以……”
她满面泪痕,“呜”一声,像个孩子扑过来,头埋进他怀里:“不一样……呜呜呜……不一样……”
他任她抱紧,一下子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感觉,被填得满满的。他的心,竟是喜悦的。
他很高大,站在她的面前,像一棵大树。他轻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声音暖暖的,还带着揶揄:“看吧,随便乱吃饭吧,吃出问题来了吧。”
闻言,她恨恨地从他怀里退出来,生气了:“你笑我!”
“你是很好笑嘛。”他随手在桌上扯了两张纸巾,替她擦眼泪:“这么大个人了,还哭成这样。”
她更呕得伤心:“你到底是来笑话我的,还是听我倾诉的?”
他拿着那个闪闪发光的钥匙,很洋气:“我是来还钥匙的。”
她伸手过来接钥匙。
可他又收回去了:“可我现在暂时不打算还了,我是你的蓝颜,有义务听你倾诉。来吧,BABY,哥哥借肩膀给你靠靠。”
她拗上了:“我不倾诉了,你给我出去。”此刻,电脑里还在播着那首音乐,正唱着“我们说好绝不放开相互牵的手,可现实说光有爱还不够……”。
可是她只记得跟眼前的男人斗嘴去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谁会成为别人的某某。
他低头,鼻尖快和她的鼻尖碰在一起,淡笑,魅惑的眼神落在她的泪眼上:“笨妞,给哥哥说说,有什么想不通的?”
“没有。”她还在嘴硬,肚子咕咕叫,叫得好响亮。晚餐每天都是在“一漾规划”吃的,有固定的盒饭,但现在哭累了,也哭饿了。
他叹口气:“累了一天,我还得侍候我的第四十七任女秘书,命运真坎坷啊。”
她扬眉,眼泪还在睫毛上闪啊闪:“谁要你侍候了?”
“你肚子不是在抗议吗?”他哄着她,像哄个小娃娃:“难看死了,快去洗脸,我带你吃烧烤去。”
“现在?”她惊呆了:“深更半夜的,哪有烧烤,又哄人。”
“有,”他很肯定:“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你扮漂亮点,哥哥带你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