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在搬家前,做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给老妈打电话,报告搬家的前因后果,必须搬的理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谎话精撒谎撒惯了,随口连她老妈都要骗:“我们公司最近接的案子太多,必须每天加班,这种情况恐怕要持续半年才能缓和。所以我们老板给我们租了房子,不过自己也还是要给一部分租金。妈,那房子很好,很舒服。我先搬家,你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回新家哈。嘻嘻,妈妈,我以后会努力买大房子给你住的,就我们两个人……”
张静芳没有回音,眼眶却湿了,只可惜袁安看不见。
袁安还在得啵得啵憧憬个没完,每一个憧憬里,都是她和她的喜悦,她和她的未来。
张静芳的声音有些哽,却平静:“知道了,挂了。”她挂断电话,不想听太多美好又遥远的东西。
袁安对张静芳的冷淡习以为常,乐呵呵地在憧憬中整理收拾家里的东西。其实她们家,真的没啥东西可收拾的。
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她打电话叫了搬家公司,人家还来了个大车子,结果一看,唉声叹气:“妹妹哟,你打电话也不说清楚,照你这情况,我们来个小卡车就完事儿了,哪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
她特地买了包烟,给搬家公司的人,每人发一根儿,然后剩下的都给了那个带头的:“谢谢大哥们,辛苦你们啦。”
一个小时后,她和她的东西,就在新家里了。
原本搬家公司收的是二百四十元。但这小姑娘实在太有礼貌,太贴心了。搬完后,还给每人倒了一杯水,左谢右谢。
像他们这种在外面干活儿的,少有这种待遇。大多数人只要不说他们偷东西就不错了,又或是马着个脸对他们指东指西。
那个领头的主动说:“妹妹,你就给两百行了,又没多少东西。”
袁安还很为难:“那你们怎么回去交差?”
“搬家公司是我哥老倌开的,没事。妹妹,你人好,就这么着了。”
袁安非常感谢,直把他们送下楼,看着那个大家伙开出小区外,消失在视线里,才回去收拾东西。心里特别温暖,觉得人和人之间,其实还是蛮有爱的。
不到七点,莫一漾就来接她了。
他敲门的时候,她正在忙乎。她听到音乐门铃在响,蹦着跑去开门,身上仍是穿的绿色卫衣套装,头上系了头巾,腰上系了围裙。
她诧异:“不是说七点吗?我还没换衣服,没洗澡呢。”
“你又要洗澡!”莫一漾看了看她,挺干净的嘛。
“我刚搬家,脏得很,必须洗。”她把他让进屋:“你随便坐会儿,等我。”
他答应一声,坐在沙发上,熟门熟路地按开电视。扫视一眼,心里疑惑,就这么几袋东西?
他没有问她。他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六月的天气,有些热了。
她洗了澡,换了一身碎花连衣裙,干净得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牵牛花。
他看到她从浴室里出来的第一眼,心里竟有种心跳的感觉。
她的脸粉粉的,还带着水珠。脂粉未施,天然纯粹。
他竟然觉得她是美的,第一次发现,她能这么美。
她毫无知觉他的心跳,擦着湿湿的头发,站在他的面前:“晚上去哪儿?我穿这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