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子又翻了几本账本,大概了解了一下账本的格式,这才在心里草草地打了个腹稿,打算用现代的表格式来重新整理账本,估计速度和效率会高很多的。
待银丹回来的时候,后头跟着两个婆子,抱了九娘子要的东西,银丹兴奋地说道,“奶奶,才刚奴婢去要东西的时候,子朱姐姐带着奴婢去了库房,东西都给您找齐了,大伙儿都问您要来做什么,奴婢把您画的图纸给她们瞧了,都说好呢,一会儿她们还想来瞧瞧呢。”
九娘子哂道,“这有个什么稀奇的,等装好了再看就是了。”说罢,指挥银丹将细白的棉纱布缝在圆环上,再将圆环一个接一个地套在圆杆上,最后再将圆杆固定在窗户的上头,这样,细白的棉纱布就将窗外五月的太阳都遮挡住了,却还能透出光亮来,既不刺人眼又保证了足够的光线,圆环可以在圆杆上来回滑动,拉或者收起都很方便。
那两个帮忙的婆子都看呆了,“哎哟,奶奶可真是个巧人,这么个巧宗难为奶奶想得到,这个法子好,回去老婆子也这么做试试,我们家那个窗户在西边日头下,日日晒得大妞直哭!”
另外那个婆子也啧啧称赞不已,刚装好,子朱带着丫头送茶水点心过来,也都过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子朱笑道,“奶奶真是聪慧,这个法子奴婢以前还没看过呢,回头奴婢给夫人屋里装上,还真是好看!”
九娘子笑道,“不值个什么,你们喜欢都回去照这样装就是了,这布帘子嘛,就可以随你们喜欢去挑了,什么样的都行。”
婆子们称赞了一会儿,才退了下去。子朱待婆子们都退了下去,这才悄悄地对九娘子说道,“二奶奶,这个看不完也不打紧,您别累着了,回头世子该责怪了!”
九娘子惊讶地看了一眼子朱,子朱的眼里都是真诚,便谢道,“多谢你了,不妨事的。我自有主意。”
子朱不便多说,只点点头,“那奴婢就先去忙了,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让银丹妹妹过来叫奴婢一声就好了。”
九娘子应了,让银丹送了子朱出去。
待银丹回来,九娘子已经想好了章程,重新拿了本新的账本,自己拿炭笔画了表格,每日里的支出单列出一列,兑银也列了一列,然后二者之间的差也列了一列。
让银丹帮忙,一页一页地翻着读,自己拿笔按照日头一天天地记了下来,珠算还是小学时学过的,九娘子动起手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没忘,一边忙碌的同时,一边感慨还是小时候的记忆最为深刻啊。
这些账本都是年下大厨房里交上来的,是去年一年大厨房的开支,看起来高高两摞,但因为记账方式凌乱,又不科学,所以九娘子用现代的记账方法整理了下来,也不过才一本账本而已,一个半时辰以后,九娘子停下已经酸软的手,银丹也放下手里的最后一本账本。
九娘子是抚着自己的右手手腕,银丹则是口干舌燥,得了九娘子的许可,连喝了七八杯茶才缓了口干。
九娘子拉过一个大迎枕,靠在上边,“哎哟,累死我了,我歇上一会儿的,你也且去走动走动,歇会,过半个时辰的再叫我。”
银丹应了,给九娘子搭了个薄被,这才将那两摞账本收拾了,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夏日的午后本就让人发困,九娘子又集中注意力地看了这许多账本,靠在迎枕上不一会儿,九娘子就沉沉睡了过去。午后的阳光透过棉白纱布微微映衬在九娘子的脸上、身上,仿佛是一层薄薄的金色烟雾,显得九娘子更加的朦胧了几分,也甜美了几分……
姬洵一头汗地从外头进了明院,整个明院这会儿都静悄悄的,外边廊上的丫头们也都各自躲懒去了,有几个还靠在廊上打着瞌睡,姬洵一路直奔正房,见外边花厅里头没人,到了东间瞧了瞧,也不见人,走到里间的门口,便瞧见了守在外头的瞌睡着的小丫头,便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午歇呢,便自己边走边脱掉了外袍,直奔西间,想着在西间歇上一觉的,。
才踏进西间,便发现了斜靠在炕上、仿佛被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笼罩着的九娘子,姬洵一时便呆住了,连话也忘了说,脚也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走到炕边,瞧着睡得正熟的九娘子。
熟睡的九娘子,眉间静好,唇角微扬,睫毛轻阖,仿佛一副静谧的睡美人图,姬洵默默地看着,没有惊动九娘子,也没有任何不矩的行为,只是这么默默地瞧着……似乎在看一副画……
银丹从外边进来,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三少爷姬洵站在炕前,身上的外袍已经脱掉,只穿着一套月白色中衣,神情呆滞地盯着熟睡的九娘子……
银丹低呼了一声,疾步走了过去,挡在九娘子身前,将姬洵逼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银丹低声问道,“三少爷,您这是作什么?走错屋子了吧?”
姬洵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又瞧了银丹那副挡在主子面前大义凛然的样子,顿时面皮烫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脸都红到耳朵根子了,连忙摆手,“银丹,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知道二嫂在这儿……我才刚跑了热,才脱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