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对这类疾病有一些模糊的了解,因而古老头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还是拿着高鹏提供的细胞样本进行实验了。
因为有巨额资金的投入,场地、设备、人员都不再是问题,古老头的兴致很高,便招揽了一帮本科生与研究生帮他一同进行实验。说起来古老头在当时的生物工程系可是具有相当强的号召力的,系里还专门开会讨论为那些参加实验的学生提供课程外的学分和一定资金的补助。
这大大刺激了学生们的热情,一时间报名者众多,经过古老头亲自筛选,最终选取了其中四十几名学生参加实验。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有这么多人参与,实验的进度是非常快的。从6月份到10月份间,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古老头专门负责实验总体思路和各环节实验方案的确定。其它例如像刘主任这样的副教授或讲师则和学生们一起进行实验的具体实施。
到10月份时,实验已经进行了无数个,然而就在那时,古老头碰到了一个技术难题。
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新培育出来的细胞普遍存在传递一定代数之后就会发生消亡的现象。随着亲本传递代数的增多,细胞的活力和适应能力不断减弱,到了后面,通过先期一代代放大培养得到的细胞竟然全部衰亡了,这些细胞如同染了重病一般顷刻间蔓延,几乎是成片成片的死亡,到最后连最为基本的实验都无法再展开下去。
“细胞全部死了?”
刘主任刚一说完,苏源和夏琳扉面面相觑,这种情况她们没有遇到过,就算是“夏琳扉”做的实验。最多也只是出现生长缓慢或者不长的情况,全部死亡,并且是集体性的死亡,未免太夸张了。
到目前,苏源已经确定古老头所研究的细胞正是源自于她。但如果按照他的实验结果——这些细胞繁衍数代之后会出现传染病般的集体死亡,那她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实验的结果与现实情况相悖啊!
刘主任追忆地道:“是啊,当时我们大家全都懵了,还以为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外来毒物的污染。不过随着新细胞样本寄来,我们又进行了细致的传代试验,结果还是那样,传到一定代数的时候。细胞的活力不断降低,最终都会死亡。”
“后来我们分析这种现象会不会就是高先生所说的遗传病?于是询问了高先生,但得到的结果是否定的,细胞的死亡应该是另有原因。”
苏源、夏琳扉静静聆听着,就听刘主任接下来道:“当时古教授提出了一个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培养用的营养条件导致细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要知道我们进行实验的细胞本身就是带有某种遗传疾病的,如果因为培养基的营养条件不合适,会不会进一步放大这种疾病,使之危害到细胞的生长?”
“又或者,某种变异的基因导致表达出来的蛋白与培养基的底物间发生了别构效应。不仅使这个蛋白丧失了原有的功能,甚至对细胞自身具有了一定的毒性?”
听到这里,苏源点了点头。
所谓别构效应,就是功能蛋白与某种物质结合之后会发生形态上的变化,并因此使功能也发生改变。如果说培养基中果真含有某种不利的因素,在细胞经过一代代的繁殖后突然启动了某个“按钮”,没准真会发生雪崩式的死亡。
“如果真是这样,哪怕是类似的原因,我们的实验也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刘主任有些感慨地道,“当时古教授当机立断,决定暂停原本计划好的实验,他提出首先应该探索出一个合适的培养基!”
“这就意味着要放弃之前4个月的努力,这4个月的成果是不是就是最开头的二十二本实验记录本?”夏琳扉沉吟了声,问道。
刘主任点点头:“没错,在原先的实验被推翻之后,我们所有参加实验的人员将精力转移到了培养基的构建和培养方式的优化上面。”
“这个过程本身的技术难度不大,它主要体现在工作量上,好在我们人多,加上设备供应充足,所以在高先生急切的催促下只用了1个多月就完成了。”
ps:
关于别构效应,这里举一个例子:
比如说血红蛋白之所以有运输氧气的能力,就是别构效应在起作用。
血红蛋白本身是不容易与氧气结合的,它有两个a亚基和两个β亚基,一共4个亚基构成。当氧分子与其中一个亚基的血红素铁元素结合时,这个亚基的构象(结构)就会发生变化,这个亚基又引起另外三个亚基也跟着变化,使它们与氧分子结合的难度比起结合第一个氧分子的难度来大大降低,于是血红蛋白就变得容易与氧气结合了。反之,一旦到了缺氧的环境,载着氧气的蛋白其中一个亚基失去了氧分子,那么它将带动其它亚基变得更加容易失去氧分子,血红蛋白的构想恢复过来,又重新变得不易与氧气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