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府里头哪些个狗眼看人低的故意使起奴才相欺,这才四处打听打人者。不过当知道是七小姐院子里的人,姨娘是连老爷那边都没去说就过来了,就怕真的是有什么误会,因为姨娘相信你并不是一个欺负弟弟妹妹的人。这次就算了吧,只望日后把你的朋友管好,别让他胡乱到处乱跑,也别再欺负我们凝姐儿了,这府里头,没有人比她更可怜。”
洪姨娘这番话让花著雨份外感动,立即深深一揖道:“谢姨娘不责之恩。冥欢,还不快向姨娘道谢?”
冥欢这次也像模像样地跟她一样下揖,“多谢姨娘和十二小姐。”
看着她们两母女离去,花著雨心里万分不过意,便让芍药捎上了一瓶自制的化瘀散送过去。
本来是要去花碧桢那边的,看还有点时间,她忙把冥欢拉进屋里,一脸无奈道:“说吧,你并不是一个胡闹的人,十二妹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你为何要把她打成那样?”
冥欢眼珠骨碌转了转,忽然咧嘴笑了,像个癫皮狗一样上前摇着她的胳膊笑嘻嘻道:“想来还是姐姐精明,只这么一来一往,就知道我是故意的。”
花著雨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最好理由能让我接受,不然就算姨娘不罚你了,我也会罚你。”
“那是当然。”冥欢眨眨眼,“不过就怕我说了,你会觉得惊悚。”
花著雨不相信,“有这么严重?”
冥欢重重点头,“真的。”
花著雨把桌上微温的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好,你说,我听。”
冥欢清了清嗓子,“前日上午你出门后,小丝让我到你房里拿几双鞋子去晒,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你的房间里有人,推门一看,四下空空,什么都没有,只有后面半开的窗子上的碧纱轻微摆动。如果不是我这等感应力强的人,定然以为只是吹动,不会在意。”冥欢眸光乌亮,“就因为留意,我才闻到了你房间里有一屡极淡的清香,显然是那个偷进你房间的人身上的气味。更奇怪的是……”
他看着花著雨,极其的认真,“当一阵风从窗子外吹来,那屡清香竟是连绵不绝,我仍以为是那人走后残留的气味,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爬出窗子,却让我发现了那屡清香的源头。”
他拉着花著雨走到后窗口,推开,指着一株梧桐树下的一片青绿贴地的野草道:“不知道你还闻不闻得出来,源头就藏在那片野草里。”
一直静静听着的花著雨心里暗惊,依冥欢的话,意思是那缕异香有古怪,而且肯定是对她不利的。那么偷进她房间的谁?那异香又想对她怎样?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本是闻香识毒的行家,居然还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使怪,她都完全不知道?
她不用冥欢再说,便双手一撑就跳到窗外,径直蹲到梧桐树下,闭眼慢慢闻。
良久,她果然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比野草清香略浓一点的芳香,如果不是冥欢着重提醒,即便是她这个老行家,也要认为是青草气息,不会作他想。
她睁眼,顺着那缕香气用手扒拉,竟然在一片青绿中看到一株与众不同略带枫红的五叶草,她伸手欲拔,冥欢制止道:“别动它!”
他身形敏捷地从窗口跳出,一下子把她拉开道:“相信你就算识百草,恐怕这种草你也不曾见过。这是这世间极难栽培的百灵草,以前只有东海无名岛才有,后来被五毒教教主获得,自己培植在密室,但成活率极低,十年也育不出两株。所以这世间能识得它甚至知道它名字的人都极少。不过它的药性却极强,人若长期闻的话,可以让人神经麻痹,然后人的精神会不受控制,只要念力稍强的人,就可以控制中毒者的一切言行,所以又被命名为失心草。”
花著雨听得心神大震,“难道是谁是要害我?”
冥欢握住她的手,像才宽慰她不必担心一样,“所以我才去查。我认为白天都能在国公府里来去自如的人,恐怕外头的人是做不到的。昨日就让小丝和春桃带我四下细寻,想不到功夫不负苦心人,就在距洪姨娘院子不远处的花圃外我又闻到了这种香味。也恰巧,我正在看的时候,十二小姐过来,便骂我是偷花贼,我就猜这片花圃或许她知道是谁栽种,故意和她起了争执,结果旁敲侧击之后才知道是她姨娘种的,为确认她姨娘是否那个身上带有百灵草气息偷进姐姐房间的人,我才不得不把十二小姐打成那样,就为了引了她姨娘出来。”
花著雨暗吸口气,“那你刚才在她身上是否闻到那种气味?”
冥欢摇头,肯定道:“没有。”
花著雨眉目发沉,“那么那株百灵草在她的花圃里,是别人想害她?还是她栽培了移植到我这里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相信那个曾偷进你房间的人肯定是培植百灵草的人,只有培植这种东西的人身上才会不自觉带上这种气味。如果这株百灵草没被移走,说明那人还会来。”
花著雨盯着被露出叶身的异草,“但是你不让我把这草拨掉,难道是想我被此草毒害而被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