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芍药望向周妈妈,“周妈妈进院子的时候有问琴儿小姐的情况,当时琴儿是回答小姐受了风寒还是身子骨软想多躺会?”
周妈妈看顾氏,顾氏端出一副公平公义当家主母的样子道:“实话实说,当时琴儿怎么说?”
“琴儿说……”周妈妈回忆了一下,琴儿确实说七小姐是身子骨软,并没有说受了风寒,当时当着很多人的面说的,她也就没在意。可是这众目睽睽之下,这话都对不起来,就已经遭人怀疑了,夫人岂非要惹上嫌疑了?
何况七小姐根本没到要请医救治的地步,珊瑚却这样报信,难道她已被七小姐收买,目的就是要把八小姐哄去遭蛇咬?
一想到这个可能,周妈妈顿时眼色变利,蓦然回头盯着珊瑚。
跪着的珊瑚突觉脑门如针刺,情不自禁望向周妈妈,自是瞧见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阴霾。
她心里一紧,还没待多想,扭头却看到花著雨朝她诡异地笑了一下,忽然想起几日前她用在春桃身上那毫不着痕迹既算计了八小姐又算计了夫人的高超手段,心里一寒,方醒悟此次恐怕她也是掉入她设的陷阱之中。
想到现在已是一张烂脸的春桃的下场,还有二表少爷那如冰似雪般的俊颜,生恐丢了如花容颜不得良人眷顾,心里的恐惧顿时一阵紧似一阵,当下顾不得许多,三两下跪爬到顾氏跟前抱着她的膝盖语无伦次惊恐道:“夫人,救我……奴婢真的没说一句谎话……就算有人借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撒谎,奴婢真的是按您的吩咐盯着小姐的屋子,当时问芍药的话奴婢也是一字不漏……啊……”
不待她说完,周妈妈已从旁边一脚把她踹翻在地,“你这贱婢魔怔了么,胡说什么?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狗东西拖出去仗刑!”
话音落,立即就有两个粗壮婆子一把扑向珊瑚,又拖又捂地把她往外拽拉。
珊瑚哭着挣扎,却就是发不出声来。
自始至终,顾氏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是与她毫不相干的事一样。
秦氏暗自摇头,何氏嘴角却是挂起讥诮的笑,阴阳怪气道:“没用的东西就是这么样的结果啊,我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她这句话自是说给那些为顾氏效命的下人们听的,那些下人听了,脸色果然畏惧。
顾氏握杯的手指紧了一紧。
眼看珊瑚像狗一样被拖走,花不缺却也当没看见一样,花著雨心里更是气极而笑,好看的小说:。这位父亲大人身为朝中重臣,最会闻音知意,揣测别人的心意定是一绝,可是到了现在,他真的就没有察觉是顾氏买通了珊瑚想害自己吗?难道因为花若梦遭了蛇咬,然后他就想把这事不了了之?
他们是不是都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然后也找不出他们害自己的任何把柄,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
想得倒美。
这一次,她也要给他们敲敲警钟,告诉所有人,她也不是好欺的。
她忽然愁眉不展幽幽道:“父亲,看来珊瑚这丫头的心并不在我这里,女儿这个主子还当得真是失败。不过八妹因为关切我这个姐姐而跑到女儿屋里遭了难,女儿心里又万分愧疚得很,当时真该让那两条蛇咬了女儿才是……”
花不缺扫了一眼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何氏和秦氏,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好了,都是珊瑚这贱婢惹的祸,好在是你八妹代你挡了灾,此事就到此打止吧。”
他说着就欲起身,想不到花著雨却眼含泪水仰起小脸委屈道:“父亲,静婷苑这些年都安静的很,从没听说过有蛇出入。没错,承如四皇子所说,女儿这两年在庄子里是跟着一些庄户学了些山野知识,所以也恰好认得,那两条盘在我屋梁上的蛇正是竹叶青。这种蛇一般喜溪边灌木丛中,再就是岩壁竹林里,我的院子干燥而开阔,那两条蛇为什么会盘在女儿的屋梁上,父亲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一直老神在在的顾氏听得心里一震,料不到这个小贱人得了便宜还不罢手,又还熟知这种蛇的生活习性,会不会坏事?
她偷瞄花不缺,花不缺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回头问长贵道:“七小姐说的可在理?”
长贵曾跟着老国公爷征猎过,自是知道这些事情,忙回道:“七小姐说得没错,竹叶青这种蛇常与竹林草丛为伍,极少会出入人居住的场所。”
“这么说,难道是有人故意放蛇到静婷苑?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主子?”花不缺横目满屋一扫,不怒自威。
一众下人都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恐被殃及池鱼。
花著雨自是听出了他的语病,哪个敢害主子?分明是他又想和稀泥。
她眼珠转了一下,盯着旁边矮几上放着顾氏吃剩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蛇羹粥,目光又好像无意识地看了一旁的何氏一眼。
何氏狐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东西她如何不识得?眼睛顿时一亮,自然记起这两天顾氏说偏头痛犯了,叫人买了一些蛇熬粥吃……
想到这里,她先是笑了笑,然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