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梦揪住花著雨就打,嘴里还不干不净,就算花不缺娇宠这个女儿,但是当着史公公的面,又如何能容忍她的任性妄为?
他一把推开花若梦,怒喝道:“你疯了么?无缘无故打你七姐?”
花若梦还不识颜色,大声道:“我没疯,是这个小娘养的先惹我,我今天就是要打死她。”
她说着又要去打,花著雨忙爬起来躲到花不缺身后睁着惊恐万分的眼眸一副快吓晕的样子,“爹……救我……”
花若梦如此不听招呼,花不缺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拍在她脸上,“混账东西!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居然也敢撒野!”
从未挨过打的花若梦一下子被打懵了,顾氏一瞧不对,忙道:“两个孩子闹着玩儿,老爷何必动怒?”
花不缺此时拿出了大家长的威风,斥道:“你也不看把孩子宠成了什么样子?闹着玩儿也不分地方吗?”
刚才这般凶悍,对着自己又抓又撕,居然还说是闹着玩儿?躲在花不缺身后的花著雨自然清楚是这位便宜爹在坦护花若梦。
既然自己敢挑事,岂会轻易如了他们的意?
她在花不缺背后不再装可怜,而是挑衅地朝花若梦一笑,捂着脸才醒过神来的花若梦恰好瞧见,更是火冒三丈,流着眼泪怒瞪花不缺,“谁跟个贱婢闹着玩儿?爹不问清红皂白就打我,岂不知道这贱婢躲在你身后得意地笑?”
以刚才花著雨的模样,打死花不缺都不相信花著雨正躲在他背后笑,他冷哼一声,“不是闹着玩儿?那就是动真的了?如此没规矩,马上回去罚抄女戒一百遍!”
花若梦愣住,转而转身扑到顾氏怀里放声大哭,“娘,你看爹偏心,本来就是七姐有错在先,爹不仅打我,还罚我,为什么?”
顾氏给疼到心里了去,她拍着花若梦的背朝低垂着脸的花著雨冷扫了一眼,朝花不缺道:“老爷,事情总有个情由,若梦又不是个不讲理的,她如此动怒,老爷就只罚她,也不怕孩子不服?”在她心目中,花若梦虽然喜欢欺负花著雨,但是也不过恶作剧而已,从未见她如此追着打,恐怕还是花著雨做了什么大错事才对,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为那个小贱人受了大委屈。
顾氏过于护短,花不缺有些尴尬地朝史公公道:“想不到两个孩子闹将起来,可让史公公看笑话了。”
史公公朗笑道:“看什么笑话?咱家的人已经在这里,那事也不用急,大人还是先把小儿女的事理清了再说吧。”
他说完看着花著雨,细长且目光精锐的眼睛里似在思忖什么。
花不缺哪里想当着宫里人断家务事,但是史公公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沉脸对花若梦道:“好,既然你认为被罚得冤枉,你来说说,你七姐究竟哪里惹了你?”
花若梦一指花著雨,“爹看她身上穿的那身衣裳,是女儿这季才做的新衣,一次都未舍得上身,她倒好,一大早就指使她屋里的丫头跑到我院子里把衣裳给偷了,这种手脚不干净的行径爹不是应该罚她吗?为什么要罚我?”
花不缺一瞪花不著雨,厉声道:“你竟然干这种好事?”
花著雨慢慢从他身后走出来,怯怯道:“爹,女儿没有叫春桃去偷衣,是让她去向八妹借……”
“小贱人,你敢不承认?”花若梦看到她那装可怜的样子就来火,忍不住张口就骂,。
这般没教养,一时让花不缺脸上挂不住,怒斥道:“谁教你这般骂自己姐姐的?”
花若梦要顶撞,顾氏一拉她,圆场道:“老爷,现在是在说七丫头偷衣的事,何必一再骂孩子?”
她也是一时被斥糊涂了,没想太多,只冷眼看着花著雨道:“偷了就偷了,为何要抵赖?你喜欢这身衣裳向母亲说就是,有必要去偷吗?这岂不是要败坏我们国公府的名声?”
“母亲,女儿没让人偷,只是让春桃去借,不然您可以去问我院子里的人,她们都听到的。”花著雨含泪道:“再说女儿之所以没有向母亲说衣裳的事,第一怕时间来不及,女儿怕官府来人询问杀手的事,穿屋子里的那些衣出去让人说了嫌话……”
此言听得顾氏脸色一变,顿知不妙。而花著雨仰起小脸的同时,不仅将领口打了补丁的破里衣露了出来,还暴露了她脖子上一条瘀青的伤痕,正是那日原主在马车里上吊的勒痕,看得史公公心里一动。
顾氏顾不得再纠结于那个偷与借上面,忙欲盖弥彰地斥道:“你也太挑剔了,一年四季衣,从来没少过你,随便一件衣穿出去都大方体面得很,怎会惹人嫌话?”
花著雨恍似才知道自己说露了嘴,立即咬着下唇低下头,一副惧怕万分的样子,小声道:“母亲训得是。”
此时史公公忽然轻唤道:“七小姐到这边来让咱家瞧瞧。”
花著雨茫然失措,花不缺斥道:“史公公叫你,为何不动?”
花著雨走到史公公面前默默行了礼,史公公上下打量她,看着她凌乱的发,未干的眼泪,躲闪惧怕的眼神,腊黄的脸,破旧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