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温热的气息合着腥臭扑入堂儿的鼻中,一些毛茸茸的东西来回摩裟着他的脸,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使他再次闭上,他意识到自己是躺着而非站立,他缓缓地抬起手轻揉干涩的眼睛!
“汪汪,----”近在咫尺的狗吠声,使他一激灵,堂儿意识到,一定是面前狂吠的狗在他脸上舔舐过,他用尽力气喊道:“滚开!”随机睁开的双眼看见一条长着黑白相间花纹的狗做扑咬状向后退着,狰狞的犬牙暴露出原始的狼性!
记得老人讲过,狗怕蹲、狼怕站,就是说,遇到狗、狼威胁时,身体要有不同的姿势,如果遇到的是一只狼,要站直身体,勇敢的直视他,而遇到一只狗威胁时,必须蹲下身子,做捡拾砖块状,就会将其吓跑!
堂儿不能确定面前究竟是狗、还是狼,只好中庸地半蹲着身体,伸直胳膊本能地在地上摸索着,不想,手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他迅即拿起观看,是一只蓝底白花的包裹,面对危险,不容他探究里面包有何物,便用尽力气扔了出去,那厮掉转头,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堂儿一屁股坐在地上,虚脱般地喘着粗气。他环顾四周,一片萧杀景象。极目望去,不远处零星地散落着几座坟墓,墓旁长着几颗叫不上名的树,光秃秃的树冠在微风中看不出有丝毫的晃动,其中最高一颗的树冠中央,干枯枝条搭就的乌鸦巢穴格外显眼。
一条蜿蜒的小路没有尽头似的伸向天边,视线所及范围,竟没有一个人影和村庄的迹象,堂儿明白,他置身于一片荒野中。
堂儿疑惑,记得天黑时分,又冻又饿的他,向着闪烁灯光的地方奔去,仿佛还进到一户人家,自己为何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方?
难道自己在此昏睡了一夜、一定是被那只狗当成了死人,而之所以又苏醒过来,得益于太阳带给自己的温暖!
堂儿起身走到那只包裹前,在北方,此种蓝底白花的布做成的包裹经常见到,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有一件崭新的绸缎棉衣,将其抖开,从里面掉落两颗黑乎乎的核桃,从核桃表面的光滑度看,被摘下的时间有一定年数了,不是用来食用而像是老年人握在手中用来健身的工具!
从棉衣的花色、样式、大小可以判断,是一件十五六岁女子所穿用的,有九成新,衣领处附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在阳光的映射下更加诱人夺目!堂儿隐约觉得、棉衣及秀发在方才的梦中见过!(堂儿对墓室中的一切失去了记忆)
棉衣的主人是一位少女、而核桃的主人想必是一位老者,在这荒郊野外,同一个包裹中为何出现一老一少用过的物品?是主人不慎遗失还是故意丢弃?
他想起自己的包裹和其中唯一的家当----留有瑞远掌印的上衣!包裹静静地躺在他方才坐过的地方,更为奇怪的是,旁边还有一只无头的野兔,脖腔中的血液还没有凝固,从鲜红的颜色看,刚刚死去不久!
莫非是那只狗给送来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一定又是瑞远的魂魄暗中相助!
堂儿的心平静了许多,想到瑞远,眼前的一切显得顺理成章,------棉衣是用来御寒的、或许瑞远没有找到合适的男式衣服,只好用一件与自己年岁相当的女子衣服代替;野兔是给自己充饥的,兔头被贪吃的狗提前享用了!核桃是用来做什么的呢?他一手一个,在掌心中来回搓弄着,试图给核桃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凡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随意拾把柴草,将嫩玉米、蚂蚱、田娃烤熟食用,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堂儿在附近捡拾了一些干柴草,用随身带的火镰将其点燃,不到一个时辰的工夫,将无头野兔烤出了美美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将方才的那只狗招引过来,在离堂儿一丈开外的地方逡巡着,看上去温顺了许多!
堂儿将吃剩的骨头扔给它,并试着召唤对方,他对这只孤独的狗产生了好感与同情,如果是瑞远有意安排,一路之上,这只狗可是瑞远派来的、唯一具有凡间灵性的生命体!
那只狗对堂儿没有敌意,在吃完最后一根骨头后,也没有走到堂儿的近前,与堂儿对视一番后,跑到不远处很高的土堆上,用后腿用力抓刨着,尔后,冲堂儿狂吠几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来到狗刨过的土坑旁,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堂儿站在高高的土堆上,向四个方向分别望去,发现脚下的这片高地,呈东西走向,北面有一条小河,河水已经结冰,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白光,位于南面的几座坟墓与脚下的地势相比,显得更加渺小,就像几捧土堆积在哪儿!
聪明的堂儿揣摩着,梦中到过的那户人家、昏睡中没有被冻死的奇迹、莫明的棉衣与核桃-----种种迹象表明,所有的一切是瑞远向他在预示着什么,堂儿将视线所及范围看了又看,试图将其全部铭记心中!
太阳给予他温暖、兔肉给予他力量,堂儿没有寒冷到非将女子的棉衣穿在身上的程度,他将两颗核桃放到贴身的衣兜,将棉衣重新包好,连同自己原先的包裹,一左一右放在肩头,沿着小路,向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