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得露并未急于回答郭清怀的问话,继续说:“唯一坚持去找的就是于瑞远的大哥于瑞超,就是我老叔于满堂的父亲,对于当年将于瑞远送出去,他一直耿耿于怀,惭愧自己作为兄弟中的大哥,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惭愧未能替父母分担生活的重担。
惭愧归惭愧,当时他已是五个孩子的父亲,当时根本没有能力替父母抚养瑞远,满堂叔最小,只有六岁,正像智信法师担心的那样,生怕瑞远做出有辱五台山的丑事,瑞超爷爷同样担心的是,既然弟弟已经还俗,生怕他做出有辱于家门风的事情,既然知道弟弟的情况,而不去制止、不去寻找,于情于理讲不过去。
于是他决定与四弟瑞勇、五弟瑞振去找,只所以去三个成年人,是考虑到一旦瑞远不愿意回来的话,就是绑也将他绑回来,再说,他加入的是一种邪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当时正在闹义和团,兵荒马乱,路上也有个照应。
听说父亲要外出寻找六叔,满堂叔央求,也要一同去,满堂叔的母亲早于两年前去世,因为岁数小的原因,瑞远爷爷对他特殊疼爱,一天到晚爷俩形影不离,也许是留在家中不放心,也因为是出去找人,而不是外出卖苦力,反正是赶马车去,多一个孩子也算不了什么,满堂叔提出要求后,大爷爷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父亲与满堂叔是要好的朋友,见好伙伴能跟随大人出去玩,家父央求我爷爷去说情,让他也一同跟上,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再带上一个孩子,人家是出去找人,不是游山玩水,再者说了,满堂叔是没了母亲,必须有父亲照看。
被爷爷训斥一顿后,家父才打消了近似荒唐的念头,家父在世时,每当提到此事时,总是感到后怕,因为他们去的四人,只有满堂叔侥幸逃回来。我的三位爷爷做了异乡的冤鬼,如果家父去的话,同样是凶多吉少!
郭清怀惊讶地问:“啊噢!如此说来,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于得露点点头,情绪比刚开始提到几人时稳定了许多,“过完元宵节后,他们带足盘缠,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带上一年四季换洗的衣服、被褥,赶了满堂叔家的马车,一行四人上了路。
他们白天赶路,天黑时,随便找一地方停靠,在车旁搭一帐篷,就地休息。风刮雨淋、蚊虫叮咬、霜雪严寒,几人受尽了煎熬,经过如此磨难,瑞超爷爷后悔不该带满堂叔出门。出门半年时,他们赶得车就散了架,就地又买了一辆,出门一年多时,他们的马累死在路上,他们足迹遍布南方的好几个省,出门两年后的春天,在湖南省离衡山一百多里路的一群山里,找到异魔教的老巢、找到了于瑞远!”
讲到这里,于得露停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郭清怀赞叹道:“当大哥的真不容易,他们遭了多少难、受了多少罪啊!”
作者诚求:收藏、推荐!您的支持就是对作者最大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