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铁蛋说秘方就藏在屋内并让他与老吴猜猜能藏在什么地方,姜三顿时来了精神,招呼老吴:“吴师傅,仔细找,看谁先找到!”
宋德田考虑到家父需要照顾,就返回东屋,给父亲翻身、整理被褥、洗漱,忙完这些后,又帮儿媳给大家准备早饭。
西屋的地面用青砖铺就,姜三用一根木棍轻轻敲击地面上的砖,并用耳朵仔细辨别砖发出的声音。老吴提醒道:“姜师傅,像铁蛋!不!像望生这样聪明的孩子,怎么能将秘方藏在地下?秘方是记录在纸上,在地下容易受潮发霉,不出一年就会烂掉,我说的对不对,铁蛋?”
铁蛋随口答应着:“吴师傅,说得对,三叔,地面、地下你就不用费心啦,再找找其它地方?”
姜三顺势问道:“铁蛋,难道你把秘方藏在屋顶?”说话间,姜三顺手拿过一把椅子放到柜台之上,就要向上攀!
铁蛋制止道:“三叔,你看屋顶上除了燕子窝里面不能看清外,哪一点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屋顶也不用费心啦!”姜三还是将信将疑,又问道:“你不会把秘方藏在燕子窝内?”
铁蛋有些无奈,摇着头说:“我说过,秘方是放在一只小木匣内,木匣比这燕子窝的口还大,怎么能放的进去呢?再说,这并不是当年的那一对燕子垒的窝,我记得当年的燕子窝是在这间屋东面第三根檩条上!”
先生一旁插话:“姜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铁蛋让你们猜出秘方究竟在哪里,而你们分明是用话套铁蛋说出秘方所在,你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糊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很不公平!”
老吴笑着说:“又让先生笑话我们,铁蛋明确告诉不在地下、不在屋顶,剩下的只有地面之上、屋顶之下的空间,快找吧,找出来,兴许铁蛋会分给你一个秘方!”
姜三咧着嘴笑着,“那感情好,要说我们三人中,我与铁蛋最近,要送,他肯定先送给我,对吧?孩子!”
铁蛋没有理会姜三的话,只是埋头看着屋里的一切。
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前世的一切竟恍如昨天刚刚发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柜台上靠近北墙的一侧,一只黑色永生牌钢笔静静地插在英雄牌蓝墨水瓶盒子的一个角里。这只钢笔是由一位求医的病人赠送的,爷爷将他患了多年的大背疮治愈,他来宋家致谢时,看到爷爷身边帮忙的望生,心生关爱之意,从上衣口袋里抽出这只钢笔送给望生。后来听村里人议论这只钢笔的笔尖是用金子做的,耐磨、书写流利,爷爷知道后,嘟哝了一两年,说不该收病人如此重的礼物,有心将它送回,苦于不知病人的地址,只好作罢。正因如此,望生更加珍惜这只钢笔,吃饭、睡觉都带在身边,爷爷担心男孩子好动会弄丢了,嘱咐望生把笔放在药房内使用。由于宋家给人治病不给病人开处方,这支笔在药房内的用处也不大。爷爷写字喜欢用毛笔,因此,这笔虽然放在药房内,他的主人依旧是望生。放学后,望生不再用毛笔练字而是改用钢笔,宋德田特意从县城买回十几瓶蓝水供望生练字,没想到,几年下来,望生练就一手很好的钢笔字,村里有需要给外面工作、参军的亲人写信时,都喜欢让这位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用这支钢笔写,加之望生平时爱好读书,对信的格式有所了解,只要来人说出大致内容,望生略加措辞,一封充满深情的家书不一会儿就写出来,只这一点,就给家人赢取不少的赞誉声。
铁蛋拧开笔帽,将一些泛黄的草纸铺在柜台之上,试着在最上面的一张写了几个字,“望生、铁蛋,希望铁蛋今生如铁一般坚强!”没有生疏的感觉、没有过多的思考,几乎是一挥而就。
先生望了一眼纸上的字,暗暗佩服,“说铁蛋是灵童转世一点也不夸张,简单的一句话,不但暗含了一个灵魂两世的名字,更是一种希望、一种自勉,前世的不幸、今生的坎坷,没有将一个看似柔弱的生命压垮,反而使他变得更加坚强,这是一种多么崇高的人生态度,对于有些成年人来说,也会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