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安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可这次的效果明显要比上一次强的多。
几乎所有的大臣都浮起了不祥的念头,有脑子转的快的,已经想起如何站队的问题了。而像刘一燝和韩爌这样才得了势的,却个个如丧考妣,对泰昌帝如此的短命恨恨不已。
英国公张惟贤也觉得十分意外,想拉住王安问个清楚,却看了看四周的文武百官,怕人多嘴杂,只能闭口不语。
正在这时,有个内侍气喘吁吁的过来传话,“皇太子有令,请英国公张惟贤,东阁大学士方从哲觐见。”
张惟贤愣了愣,和方从哲对视一眼,就收拾衣服,准备觐见,而刘一燝和韩爌的脸色却一下子难看起来。
在场众人中,张惟贤是英国公,素来是勋贵领袖,武将之首,和皇家关系极为亲密,太子召见他是理所应当。可方从哲呢?他虽说是内阁阁臣,可刘一燝韩爌两人也是,按理说太子传召也应当三人一起传召,可朱由校就偏偏只传了方从哲一人。
这就好像重重的一记耳光,打的刘一燝韩爌头晕脑胀。
张惟贤和方从哲缓步来到昭仁殿,一进屋子,就看到泰昌皇帝正迎面躺在榻上,太子朱由校却脸色严峻的站在榻前。
“父皇已经去了。”一见张惟贤两人,朱由校就沉声说道,“可我却不能立即颁布死讯,只能请两位帮忙掩饰一下,等午时以后再颁布。”
“这是为何?”张惟贤的疑问脱口而出,却吓得自己脸色苍白,急忙想办法挽回,“现在到午时也不过半个多时辰,推迟这点时间又有什么用?”
“我已经让人去关闭九门,可我的教导营也被关到了外面。等教导营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朱由校虚虚实实,就是不想让泰昌帝的死和丹药挂上关系,也免得‘红丸案’依旧发生。不过,掩盖一个皇帝的死因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必须要得到有力人士的帮助。而这个有力人士,朱由校已经选定了张惟贤。
张惟贤根本就不相信朱由校的话,却不得不和他保持一致,“微臣府中也有一些家丁,若是万岁爷信得过微臣,微臣愿肝脑涂地。”
“英国公说的什么话,若我信不过你,又怎么会让你和方大人一起进来。”虽然对张惟贤口称万岁感到很兴奋,可朱由校还是保持的心中冷静,简单夸奖了张惟贤几句,就让他和方从哲出去传话,“皇上伤势很重,已经危在旦夕,御医正在极力抢救,还请众卿稍安勿躁。”
张惟贤沉声领命,和方从哲一起出去传话,可走到半途,却悄悄的拉拉方从哲的手,“张某的身家性命,还请方大人多多照顾。”
在张惟贤的认知里,方从哲才是朱由校真正的亲信。不像自己,完全是赶鸭子上架。
可方从哲却是有苦自己知,知道自己虽和皇太子走的比较近,却没有达到托付腹心的地步。不过也不敢说破,只能胡乱点头后要求张惟贤,“也请英国公日后多多关照。”
看到张惟贤方从哲两人回来,刘一燝眼中满是嫉恨,倒是韩爌还能保持一点气度,微笑着给两人打了打招呼。
不过,在张惟贤传达了朱由校的话以后,韩爌嘴角上的微笑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他的官员也都是面无表情,更有甚者还双目含泪,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众人一起等,等啊等,等到日到中天,又等到太阳西斜,终于在未时一刻的时候等到了昭仁殿里面的哭声。
“皇帝殡天了。”一句苍凉的喊声在众人耳边响起,然后就是一阵嚎啕大哭的声音。
刘一燝伏在地上,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听到了宫中的丧钟一声声的响起,然后有内侍过来传话,说皇太子有请。
这一次,朱由校喊得人比较多。除了内阁的三位阁臣,六部的各位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通政司使外,排名比较靠前的几个勋贵也以张惟贤为首赶了过来。
“父皇已经去了,可我们却不能让皇上去的不安心。”朱由校简单的叙述了泰昌帝死亡的经过,和王安讲的大同小异,都是伺候的奴才不当心,让皇帝摔了一跤,摔得昏迷以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而这个理由虽然看似可笑,却是朱由校能找来的最好版本,也将会当成官方版本昭告天下。
对于皇帝的死因,大臣们都没有提出质疑,就连一向犟劲的刘一燝,也只是皱着眉头,认下了朱由校的解释。
不过,虽然认可了朱由校的解释,却不意味着刘一燝没有话说,他稍一沉思,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皇上继位刚刚一个月就匆匆去世,怕是朝中会有所议论。以臣之见,眼下必须以稳定人心为守务。”
“言之有理。”朱由校点点头,认可这种说法。可接下来,刘一燝稳定人心的办法却让朱由校气的脸色铁青。
“臣请册立李选侍为皇后,待殿下登基后临朝听政。”在刘一燝看来,朝廷接连去了两位皇帝,正是主少国疑之时,如果能请李选侍临朝听政,就能有效的安稳人心。至于李选侍既非嫡母又非生母,刘一燝也提出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在朱由校登记之前,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