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堵了门,就是皇帝也觉得有些不安,没敢让人一起进来,万历帝一个个的喊人。
可随着事情的真相逐渐明朗,万历帝还是吃了一惊。他也曾看过朱由校的奏章,觉得除了开海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就是这样的一份计划却引得勋贵和皇亲们阵脚大乱,这让万历帝感到十分不解。
“难道是自己看漏了什么?”万历帝重新拿起朱由校的奏章,可自己揣摩之后还是一无所获。
万历帝有些不太淡定了,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已经习惯了把所有事情掌控在手中,现在出现了他不能明白的事情,这让他感到莫大的威胁。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不说,万历帝最信任的还是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世受皇恩不说,还是他一手从军户中简拔出来的。
骆思恭并没有犹豫,和张维贤这样只有着空头爵位的人相比,他手中的权利要大得多,隐形的收入也很丰厚,对财富的渴望也不是很迫切。而手中的密探组织,更是让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皇太孙的计划是出海捕鱼,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哪怕是让一个人掌握了这桩差事,也只是挣个辛苦钱。不过,也许是皇太孙年纪太轻,他的计划里面有很大的漏洞。出海的人完全可以借着捕鱼之名,去朝鲜、东瀛等地经商。”
骆思恭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真相掀了出来,可万历帝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的忧心忡忡起来,“难道勋贵的日子就那么难熬?”
骆思恭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若不是圣上让臣掌握了锦衣卫,只怕臣家中早就揭不开锅了。英国公他们虽然家大业大,可耗费也多,日子怕是要艰难一些。”
万历帝的心情愈发的沉重。
他不是一个‘何不食肉糜’的皇帝,对大明的国情也有着自己的认识。在灾荒此起彼伏的情况下,江南各地的风气却愈加的奢华,这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不安。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勋贵的日子会这样的艰难。
“看来,这天下的财富还真是有一定的定数的,江南那些人手中的财富多了,京师勋贵的财富自然会少一点。”万历帝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这也是他的老师前首辅张居正从小教育他的。只不过,张居正虽然认识到了这点,却没有想清楚如何解决,更不可能把解决办法交给万历皇帝。
苦苦思索了许久,万历帝却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反倒是朱由校当时的‘王朝兴替说’在脑海中不但盘旋,“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难道我大明的气数已经尽了吗?”
万历帝看着窗外乌黑的天,心里却空荡荡的,终于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陛下此言差矣,”朱由校清亮的声音在御书房里面回响,“是,朝廷如今遇到了困难,各地灾荒不断,朝廷收入持续减少,辽东更是有野人作乱。可这样的危机,难道还有太祖皇帝面对陈友谅的时候大吗?
当时太祖皇帝地不过一省,军也不过数万,却奋勇直前,开创了大明二百年基业。可现如今呢?
陛下垂拱近五十年,恩德早就遍布天下,只要得一二贤臣,必定会刷新朝政,还天下朗朗乾坤。到那时,我大明必定会国祚延绵,与天地同寿。”
朱由校是一大早就被叫进宫的,刚一见皇帝,就被吓了一跳,短短几日不见,万历帝脸色苍白,眼袋虚垂,完全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仔细询问了才知道,万历帝昨天一夜没睡,一直都在思考百姓贫富不均的问题。
朱由校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干脆义正言辞的把万历帝臭骂了一顿,才慢慢地进行劝谏,“陛下爱百姓,就如同父母爱子女。做父母的都想着子女能一样好,看到有日子过得艰难的就情不自禁的伸手帮上一把,时间长了,子女们即使有贫富差也不会太大。而陛下爱百姓,也应该如此,看到贫困的地方,就帮上一帮,百姓们终会体会到陛下的圣恩的。”
“杀富济贫?”万历帝脸色及其古怪,忍不住敲了朱由校一下,“要不要给你一副杏黄旗,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啊?”
朱由校一愣,顿时就笑了,“原来皇祖父也读《水浒》。”这个时候民间已经有了水浒的话本,其中的故事也被说书人到处传播。只不过,皇宫里面是严禁这本书的,害怕有内侍脑子一热要替天行道诛杀昏君。
万历帝也是一阵哈哈大笑,可笑完了却不容分说的交给朱由校了一个任务,“你不是说看到贫困的地方就要帮上一帮,那朕就交给你一个任务,朕觉得京畿附近就很穷,你帮朕把它富裕起来。”
朱由校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几变,想要推辞,却被万历帝堵了回来,“小孩子做事哪有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你放心,朕让你去做事,你老子只有高兴的份。”
朱由校暗暗的撇了撇嘴,心里暗暗的诽谤,“我那是怕老爹啊,分明是怕你反悔好不好?”
虽然很想真的应承下来,可朱由校也知道顺天府的地位太过敏感,就硬是辞去这个地方,只要求统领天津卫,“只要皇祖父愿意开海,我必定能把天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