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话,对顾老二还没办法,他原本就理亏,上泰山家看岳母,到头来把小姨子给谁了,还被发妻捉奸在床,闹到兄弟侄儿面前。他扭扭捏捏推拒了两下却对上了顾老二的二皮脸,完全没法子。
李大柱喝了一大口茶,拉着脸不吭声。他为啥要开口,谁的亲戚谁自个儿对付去。继室生的儿子就是不成,一个个的就爱做这些不着调的事儿,前头一个李耀祖跑去睡别人的妾,这个老三看着老实,没想喜欢寡妇!
李大柱憋了一肚子火,完全当看不到李光宗的为难。
“大少爷……”
李光宗听到这一声,就跟解脱了一样,也顾不得在侄子面前丢脸的心思了,声音都变了调的喊“廷恩。”
“大伯,三叔。”李廷恩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走进来,目光在屋中一扫,发现李大柱很自觉的坐了上首右面的位置,端了丫鬟上的茶揭开盖子吹了吹面上的浮沫,眼尾余光却在顾老二身上轻轻一扫。
顾老二就跟觉得有冷刀在身上刮了两下一样,瞬间就把手给缩了回去,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讪讪的冲着李廷恩赔笑。
在妹夫跟前犯犯浑叫他知道自己不好打发不要紧,这李廷恩可是在朝廷做大官的人,自己可不敢得罪啊。
李廷恩目光越过他,见顾老大一脑袋的汗,大冬天的都能看见领口给湿透了,又看谭顾氏垂着头,把目光收回来喝了口茶将茶盅一放。
细瓷碰上梨花木桌,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摩挲了两下杯壁,开了口:“三婶还在屋里?”
候在门口的一个婆子就进来回话,“回大少爷,三太太伤了头,说要叫大夫仔细瞧瞧。”还说要叫等着她出来撕烂了谭顾氏的脸,不能把人放走了。当然这一句话回话的婆子就不会说了。
李廷恩点了点头,叫婆子下去,淡淡道:“既如此,三叔,您说说您的心意?”
李光宗听到李廷恩有点冷淡的声音,心里情不自禁的就打了个突,他抬着头,张着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还有啥说的,把小妹抬进来就是了,姐妹两个伺候一个男人这可是好事啊,妹夫我根你说……”顾老二的声音在李廷恩的注视下戛然而止。
李廷恩唇角翘起,食指轻轻敲了两下桌子,不疾不徐的道:“顾二叔且先缓一缓。”
听见李廷恩称呼自己一声顾二叔,顾老二笑咧了嘴,点头哈腰的。
屋里人的目光一时之间重又回到了李光宗身上。李光宗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一时想起谭顾氏跟自己一起时候的软语,一时想起顾氏张着大口不停朝自己脸上喷唾沫星子,还有这些年的情景,一时又想起被顾氏叫破时周围那些人嘲笑声。他就觉得有几万个马蜂对着脑门心不停的扎,七八根筋都拧成了一个死结。
半个时辰后,顾老二欢天喜地跟供佛爷一样出了李家的门,还破天荒将谭顾氏的儿子牛根抱到了怀里,频频扭身冲送出来的下人道:“告诉你们三老爷在家好好等着,等咱们收拾收拾,就赶紧把人给你送来。”
下人心里翻了个白眼,看了看谭顾氏,再看看一脸松了口气的顾老大,心道不愧是姓顾的,都不是啥好人。顾家有啥收拾的,不就是来做个妾,看在亲戚的份上上官府里有个文书罢了。说收拾,是想说让李家尽早将纳妾的礼金送上门罢。
心里不屑,下人嘴上却哄得好好的,一口一个亲家二老爷,生生把顾老二捧得眉开眼笑的出了门。
小曹氏的院子里,回娘家的李翠翠正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和小曹氏说话。
“娘您是没看见,就顾家那些人,生的那副脸,啧啧,我觉得罢那小顾氏指不定都不是顾家亲生的,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三婶就生成了个阎罗,小顾氏就成了天仙。”
小曹氏把手里的针线一丢,哼道:“你管人家做什么,丢的是人家的连,你三叔就是再娶几个回来,把顾家的闺女都娶完了,也不关你事儿。”
李翠翠翻了个白眼,把睡熟了的儿子放到里屋床上去,出来就嘟哝,“还是闺女呢,都是寡妇了。”她往小曹氏边上一坐,随手拈了两根线,发现又是给李天赐做得衣裳,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她如今儿子也有了,跟屈从云又过的不错,不管如何,屈从云没有亏待她,屈家又有银子,她也不会去跟亲弟弟争亲娘这一针一线的。
她今儿回娘家来,可不是为了三房,她是另有要事。
“娘,您和爹真定了要分家?”
小曹氏睃了一眼李翠翠,没好气道:“是姓屈的叫你回来问的?”看李翠翠不吭声,她就知道自个儿说对了,气的在她身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道:“就不该生你出来,嫁出去就向着婆家了!”
李翠翠没好气,扭着身子,“娘您这是说啥,我又没说别的,不就是问问。再说了,以前你不还说,要牢牢的巴着廷恩,爷这会儿还在呢,你不趁廷恩还在的时候和廷恩好好亲近亲近,跟爹闹腾着分家做啥,好日子过不下去了是不是?”
“你懂啥!”小曹氏左右看了看,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