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与本官比剑。”
付华麟声音很轻的一句话却让万重文气炸了肺。他热血上头,气的伸手就去拔剑。
“师兄。”李廷恩上前一步,将万重文的手牢牢按在了剑柄之上,他盯着万重文,冷冷道:“师兄,老师尚在病榻之上!”
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万重文愤愤的看了一眼付华麟,将拔出来半截的剑收了回去,冲着付华麟冷哼一声后,背过了身。
付华麟见到万重文的举动,目光移在李廷恩脸上停了一会儿,同样转了身。
望着两人的举动,李廷恩只能无奈的揉了揉鬓角,挨个询问万重文与付华麟。
两人都说得知消息后,已经把手中的人都派出去寻找,只是此时更深露重,已经宵禁,就算付华麟与万重文还有石家手上都有御赐令牌,能让下人在宵禁后依旧在京城中穿行,可要想大张旗鼓的找人,显然是不行的。
然而石晖徵昨天就已经不见了。
李廷恩心里也有些担忧,这毕竟是京城,又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正担忧,太医从石定生屋里出来。
一见到三人围上来,太医不等问就开了口,“石大人只是气急攻心,吃几幅安神药便可,并无大碍。只是石大人毕竟上了年岁,再这样折腾,只怕下次就有中风之兆。”
听到太医前面的话,几人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太医话锋一转,三人就捏了把汗。
担心石定生还会犯病,从管家就吩咐人将太医带去就近的客房歇息,自己满面愁容的望着李廷恩。原本付华麟与石定生的关系显然更亲近,可从管家知道,在石定生心中,更看重的是李廷恩这个关门弟子。对李廷恩,他一直是当正经主子看待的,此时未免就将希望都落到了李廷恩身上。
被从管家眼巴巴的看着,李廷恩也有点为难,他想了想问,“晖徵近日与谁走的近些?”
这话先前万重文他们问过,从管家想都不想就道:“近日老爷都拘了十五少爷在家看书,十五少爷那帮玩伴许久不曾登门了。”
看书?
李廷恩一下察觉到其中的不对。
石晖徵天赋出众不假。然而石晖徵却并不是一个肯老实听话的孩子。再有李廷恩也记得石定生曾与他提起过,说石晖徵的性子,不宜将人整日拘在书本之中,常常让他出去动一动,说不定更能领略到书本中的道理。
石定生注重因材施教,这一点李廷恩深有体会。即便早前石晖徵寻了人过来在他会试前挑衅,石定生也只是严令石晖徵在那些时日不得再来打搅,并未让石晖徵禁足。
为何会突然把石晖徵拘在家里?
“从管家,老师为何让晖徵在家念书?”
听到李廷恩的问话,万重文诧异极了,“廷恩,晖徵不该在家念书,难不成要出门戏耍?”
“不是。”李廷恩缓缓摇头,并未解释,问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从管家,“老师此前可曾训斥过晖徵?”
“训斥。”从管家喃喃自语了一会儿,脑子里拼命回忆着近几日的蛛丝马迹,忽然他一拍脑门,大声道:“李公子,您上次来过后,老爷就把十五少爷叫去书房,就是那一天,十五少爷从书房出来回屋就关了门,连晚饭都没出来用。老爷还让咱们给十五少爷炖了燕窝羹送去,结果十五少爷把丫鬟给砸出来了。老爷动了气,吩咐咱们都不许再给十五少爷送吃的。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十五少爷撑不住,这才自己出了屋子用了饭。”
自从见过杜如归后,李廷恩忙于宋氏一案,也是为了避嫌的意思,一直没有再来看过石定生。
从管家这样说,李廷恩将他所知的石晖徵的朋友都拿出来放在心里过了过,又把日子联系起来,就问:“老师是不是不让晖徵再见宋祁澜?”
“是是是。”从管家拼命点头,“那日老奴在书房门口伺候,就听到十五少爷喊了一声宋公子的名字。”
李廷恩看着石定生的屋子在心里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宋祁澜,这,这又是谁?”万重文从来与同好之人打交道,平素除了风光雪月,只关心沐恩伯府的生意。京中的闲事轶闻,他从来不听不问不看。乍然间听到个宋祁澜,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付华麟瞥了一眼万重文,沉声道:“宋祁澜是宋容华的胞弟。”
“宋容华。”万重文琢磨了一下,也想起来了,“孜瞳出宫时曾说过宋容华,晖徵怎会跟这样的人扯在一起。这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些。”
宋祁澜这样身份尴尬的人,岂能轻易结交?
李廷恩平静的道:“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将人找回来要紧。”十一二岁的孩子认识了朋友,从小又过的天之骄子的日子,你越不是让他与朋友来往,他越会拼尽全力去维护这个朋友。他看着付华麟,缓声道:“华麟,有劳你了。”
付华麟明白李廷恩的意思。在这种时候,又是要去宋家要人,天破军的确最合适,他身为石定生侄孙的身份也合适。他就沉默的点了点头,龙行虎步的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