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薛烈带着贾紫凝在外面吃过晚饭,便遵守承诺带着她去往今晚的第一站“仙乐飘飘”。
别看这个名字取得土气,但却是时常能够登上国内外报刊的一个老牌夜总会,当然,内容不是大家想的那些污糟邋遢的新闻,而是它存在的悠久历史。
繁荣的上海市,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起就兴起了无数声乐场所,当时上海被八国联军割据,在各自管辖的辖区里,外国人把各自国家的夜总会带到了上海,再与当地的民风结合起来,慢慢就形成了享誉世界的大上海夜生活。其出名程度可见一斑。
薛烈的爷爷,在龙都扎根的时候,靠着手头上的资金也效仿了夜上海的模式,修建了龙都第一座夜总会,取名“仙乐飘飘”。
虽说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声色场合,但薛家三代人按照时代要求孜孜不倦地将其改造扩建,尽量迎合大众口味,他们的付出得到的回报就是仙乐飘飘一直能够看尽世态变迁,历经无数时代潮流所向始终能屹立不倒,所以到了薛烈这一代,仙乐飘飘还是传奇一般的存在着……
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二十一世纪国内的夜场会所变得更加多姿多彩,仙乐飘飘作为龙都夜生活场所最典型的代表,自然也成了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一个消遣场所。
贾紫凝对夜场那么排斥的人也都听过仙乐飘飘的大名,听说现在的仙乐飘飘已经少了过去那种烟雾缭绕,鸡鸣狗盗之事,成了让男人不愿意回家甚至是撒金如纸的好去处,她对此十分不能理解,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这个问题现在也不用愁了,因为一会她就可以亲自去寻找答案。
“怎么下午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你那三个跟班啊?”
坐在安静的车厢里,贾紫凝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被霓虹灯装点得犹如童话世界的城市夜景,语气随意地问道。
车厢里亮着一盏灯,供薛烈看着手里的文件,他仿佛看得很入神,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贾紫凝回过头来,见他如此认真,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鄙视来。又不是什么大企业家,干嘛弄得自己好像个商人一样,还看文件呢!文件的格式他懂不懂啊?
似乎感觉到她在腹诽自己,薛烈眼皮子淡淡地掀起一些,斜睨着她,“你觉得我不应该拿着文件装腔作势?”
呃……
贾紫凝干干地笑了起来,这人怎么就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连这个他都能猜到。
“没有啦,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而不回答我的问题!”
“干嘛向我打听他们三个行踪?”他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透着一丝猜疑。
贾紫凝急忙道,“不是你说让我去亲近他们的吗?好让他们感受到我的纯真和善良,他们不在,我怎么表现?”
薛烈放下了文件,淡然地看着她微笑的小脸,这女人有时候笨得让他想打人,有时候又透着一点扮猪吃老虎的大智若愚,他要是稍不留神就会被她的表相所迷惑,她现在嘴上说的是要找那三人亲近亲近,他又何尝猜不到她心里想干什么?
看了她许久,他居然一声不吭地垂下眼去看文件,贾紫凝心里不觉有些生气,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在她面前装神弄鬼的,很好玩吗?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那就不用去仙乐飘飘了,会古堡吧!”她置气地说道,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嘟着小嘴生着闷气。
“神堂帮里出了叛徒,我让他们去查了,晚一点才能到仙乐飘飘!”
身边人突然说出口的话让贾紫凝不觉心惊。叛徒,说的不会是她?!
不不不,绝对不是她!
她暗自松口气,放松身体继续靠回椅背,继续想他这话如此平静的说给她听是为什么?可她想着想着,就会心虚地窜到叛徒一事上。
那个人,是警察吗?神堂这么大个毒瘤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警察混进来的,如果是同行,他的处境一定很危险,基于都是为了正义在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她十分感同身受对方的痛苦,可是只身潜入险境的后果往往都是死于非命,暴露了行踪警察局这边又不能及时收到消息把人转移,按照黑道人做事那种心狠手辣的手段来分析,他的后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如果不是警察,是他神堂内部自己人出了事,那就更惨了,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背叛了组织,到时候,再可怜的说法都不是理由,只剩下扒皮抽筋的酷刑等着他……
一想到黑道那些令人发指到无下限的惩罚手段,她的心底就开始泛起了一层层的冷意,冻得她直打哆嗦。
“你很冷吗?”
薛烈的声音淡淡地传来,问的是她的情况,但目光依旧是落在文件上。
贾紫凝也不管他是怎么发现自己不对劲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依入他厚实而温暖的怀抱,才显得没那么抖得厉害。
她看了看前方正认真开车的司机,压低声量问道,“神堂也能出叛徒,真的假的?什么人啊……”
她话音未落,就见他抬起眸,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目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