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甚至还不如白哉家扫院子的仆人,小孩子脸颊的皮肤也很粗糙,指甲的缝隙里还有泥土。
可是从父亲手里接过那个不值钱的玩具时,孩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无法形容的开心喜悦,像是能发出光来。
孩子牵着父母的手很快消失在街角,白哉依然看着那个方向,他眼眸里的神采已经暗下去,仿佛夕阳的光也不能照射/进去,很冷。
像是那个位置始终只有他自己,别人的温暖幸福总是离得很远,看得久了,就再也不能融入他眼中了。
跟许多烂俗的贵族相同,原来白哉缺少的也只是一份最普通的东西么?
我的心忽然像被捏了一下,并不疼,却觉得一直刺着白哉最痛那处伤口还乐在其中的自己,实在很卑劣。
“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放大笑脸,挡在白哉的视线中央。
“没、没有,”白哉被我吓一跳,随即正色:“而且我们可不是来玩的。”
我绕到他背后推了推他,不在意地说:“时间还早,夜晚才是工作时间吧?现在稍微偷会懒没关系的。”
白哉被我推着不自在地挥动手臂:“怎么可能偷懒?!”
“怕什么,前面往左还是往右?好像右边比较亮,比较热闹哦!”
“……右边,好看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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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后悔了。
让白哉做决定的路口实在对比太鲜明,左边比我们走过来的小街更阴暗狭窄,而右侧已经挂起连串的灯笼,把昏暗的黄昏照得通亮,街道也更宽敞,老远就能听见吵闹的人声。
然而事实证明,表面看起来越好的,往往是很糟的选择。我们俩踏入那片喧嚣的街口时,我就预感不妙了。
那次去志波家还是白哉头回走出静灵庭,即便活了百年,他也不过是尸魂界定义上的少年,对陌生的热闹环境抱有某种与生俱来的好奇。
这条街明显人要多些,偶尔还会有漂亮的马车跑过,车角挂着铃铛,越长的铃铛串昭示着车主越尊贵的身份。再往前走,两侧屋子的装饰就明显不同了,要更奢华、颜色更艳丽,越接近街中央门面也越大。
白哉看得目不暇接,指着某个大门口浓妆艳抹的女人问我:“那是在干什么?怎么打扮成这样,举止也如此粗俗?”
我瞟他一眼:少爷,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家女仆那样走清新人/妻路线的……当然也不是所有都像夜一空鹤那么彪悍。
“那是这里人的品味……”
这时候正巧有男人准备进入那家店,彻底颠覆白哉审美品位的女人立刻柔若无骨地靠上去,浑身散发着春意盎然的气息。男人很自然地搂过她,捏着下巴当众吻了下去,女人随即娇声笑着,半搂半抱地跟男人走进去。
这条街上铺子的装修大同小异,显然做的都是同一种买卖,这对狗男女大庭广众下如此亲昵,路过的人仿佛司空见惯一般,只是引来男人身后跟着的狐朋狗友的叫好声。
——没错,从规模上看我猜这里该是中上等的花街,虽然做选择的是白哉,不过把穿界门开在离这里这么近的地方……志波海燕,你果然是披着纯良外皮的怪蜀黎,原本就不怀好意的么?!
白哉对这种行为微微皱眉,他的伦理道德观念估计也被打破了,可是这小子脚下没停,根本没有半分向后转的想法,跟着又以极为严苛的角度点评了后面两家店门口的妓/女,那张纠结的脸就更沉重压抑了。
少爷啊,容我问一句,您自虐么?既然这么讨厌,干嘛还要继续逛啊?!
我拉拉他袖口,询问地说:“不如我们回去吧,这里……”
白哉却挑着眉梢打断我:“不行,现世的人竟堕落至此,难道你不知道越是堕落的气息越容易吸引虚么?而且这条街附近没有死神的灵压,怎么那些人不在这里巡逻?我们也走的话万一这儿遭到袭击怎么办?”
看着他一脸义正言辞的认真样,我真想挠墙,或者去角落抱着灯杆大哭一场——少爷啊,那些死神分明就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才不过来的嘛!哪有您这么直接往枪口上撞的啊?
白哉不理我,抓着我的领子拖着我往前走到一个门庭很大的门口,指着说:“这里安静得多,门口也没有那么低俗的女人,我们去里面找地方隐藏。”
我腿都软了……这家没有牌匾,光溜溜的门比之前的那些起码大出两三倍,大门两侧一字排开好几辆黑色的马车,档次堪称豪华。就连门口左右站着的一男一女穿的衣服都是上等布料,两人的打扮高贵简洁,对进门客人的礼貌也非常周到规矩。
看起来是这条街最大的一家……歌舞妓馆。
白哉根本不容我反驳,拉着我进门时门迎的两人根本就看不见我们,可小少爷依然十分有礼地冲他们微微颔首,然后大踏步地直奔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