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竹香嗫嚅了句,面上虽不动声色,那一颗跳动着的心却似乎要破体而出,鲜血淋漓的呈现在顾惜若面前,毫无选择的等待着眼前这人最终的审判。
可即便如何,她也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是硬着头皮回答了句“是”!
“三年了,在府里过得好吗?”顾惜若将她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云淡风轻的问道。
竹香看着她浅笑盈盈的模样,心里愈发没底了,只感觉自己的思维完全被她牵着走,根本就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心慌之下,竟也不假思索道:“回王妃,王爷很体恤府里的下人,奴婢在府里过得很好。”
“很好到什么程度呢?”顾惜若紧追着问。
竹香有些乱了,支支吾吾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替你说吧,”她端着那碗药走到竹香的背后,不期然出现在耳边的阴森语调让竹香抖了抖身子,“好到让你背弃加害王爷,你说,是不是?”
“噗通——”
竹香膝盖一弯,猛地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惧不安,“王妃,奴婢冤枉啊!且不说奴婢有没有这个本事,便说这份背弃加害王爷的心思,奴婢也是万万不敢有的啊!您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这顶大逆不道的帽子扣在奴婢的头上!奴婢伺候着王爷,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肆意污蔑,岂不是要寒了府内众人的心吗?”
一番话,声情并茂,不卑不亢,若不是本尊有个爱种药草的外公,时不时的给她补充些药学常识,她怕是根本就无法敏锐的从药汁中闻到那隐藏着的味道,更别提会不会识破竹香的伪装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还是那个“纪大军医”好啊!
顾惜若敛起心头别样的思绪,微眯着双眼扫了一圈,却见屋内伺候的几人神色有些古怪,显然是受了竹香那些话的影响和蛊惑。
而那几人被她那样冷澈寒冽的眸光扫过,只觉心头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劈落,诡谲森冷的光影在眼前一闪,整个身子都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
她冷笑了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笑意慢慢的穿透屋内数人的耳膜,像夜半枝头喑哑的啼叫,闻之瞬间毛骨悚然。
这下,人也安分了,头也不乱抬了,神色也不古怪了。
顾惜若凌厉如刀的视线再满意的逡巡了下,这才重又将视线落在脚下的竹香身上,一时间神色莫测。
若是换做他人,或许真会因为声名的好坏而有所顾及束手束脚,即便要惩治一个居心不良的下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做。
可那是别人,不是她顾惜若!竹香如今使出的幼稚把戏,她还不放在眼中。
她半蹲下身子,冷睥的视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竹香,眼里忽然掠过一线阴霾,似笑非笑,“是不是冤枉,口说无凭。本妃从来都只看事实说话。来人!”
“属下在!”身后,青擎特意留下的两名侍卫顿时走出来,恭候指示。
“婢女竹香竟敢在药中动手脚,意图谋害王爷,实在是罪不可赦。给本妃拿下这吃里爬外的东西!”
话落,那两个侍卫便上前将竹香捆绑起来,如破布般直接丢到了一旁。
“王妃,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您不能这样啊,其他书友正在看:!奴婢是冤枉的……”竹香反应倒也很快,在被绑的瞬间便大声叫了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反抗动作,甚至脸上自始至终都不见一丝一毫的畏惧,如此种种,反倒是将那几声嚷叫衬得不痛不痒起来。
顾惜若秀眉微蹙,一时没有想明白,可人绑都绑了,索性大手一挥,冷然喝道:“把她带下去!先看好了,一会儿本妃还用得着她!还有,嘴巴太吵了,赶紧给本妃堵上!”
闻言,那两名侍卫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块破布,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嘴巴堵上将人绑好,二话不说就将竹香押了下去。
奇怪的是,在整个过程中,竹香却仅仅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呜呜”的叫了几声,便被押了下去。
顾惜若皱了皱眉,背着手看着那道略显丰腴的背影,眼前却闪过竹香那双异常明亮的大眼睛。自始至终,她似乎都没能从里面窥见一丝畏惧,反倒是被押下去时,那眼里似乎还隐隐跳跃着一股说不清的光亮,像是兴奋,又像是快意。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出神,正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两道请安的声音,“属下参见王妃!”
一个明显是青冥的,而另外一个……
顾惜若狐疑的回头,却发现之前在书房看到的红衣男子正站在面前,脸上依旧挂着那放荡不羁的笑容,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满是趣味,完全就没顾及到她的“王妃”身份。
她不悦的皱眉,脸色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端着药碗往偏厅走去,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传到内室里时,才几乎是冲着青冥斥责道:“青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此刻正是需要加强安全防卫的特殊时机,为何会随随便便就带个人进来?若是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