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啊!
在开口前,顾惜若特意扫了眼舒旭,见他脸上依次划过疑惑、茫然、惊讶等诸如此类的复杂神情时,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来,在这个地方,能够保持清醒,并在第一眼就看穿她用意的人,便是这个舒旭了。
你说,这人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不能给人一点活路么?
顾惜若有股深深的挫败感,旋即想到段天谌刺杀此人都不成功,心里忽然就平衡了。怎么说,段天谌都比她有能力,她的用意会被舒旭看穿,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思及此,她暗暗咬了咬牙,又狠狠甩掉脑袋里多余的负面想法,再面对大殿内的这些人时,唇角的笑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优雅。
苍帝的眼睛始终都落在那些红衣女子的身上,却不是在欣赏美色,而是在暗暗思考着,顾惜若此次大胆得近乎大逆不道的举动。
可落在柳皇后的眼中,便成了另一种意味。
年老色衰向来是宫中女人最忌讳的事情,可也是最不可避免的,同时无法避免的,还有她身边这个至高无上手握一切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
每次,宫中有新人进来,她都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几岁,明明是漫长的人生,可在那一瞬间,她似乎也能望到头了。
此刻在看到这一个个狐媚子,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不管不顾道:“来人,把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轰出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这些狐媚子侮辱了圣颜?”
她话音刚落,殿内的宫人立即行动起来。
顾惜若见状,冷冷叱道:“谁敢动?本妃送进来的人,本妃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们动手。”
说是“处理”,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此时此刻,在顾惜若的眼中,这些人似乎也变得无关轻重了。
她暗自心凉,可想到自己此举的目的,微微动摇的意念又坚定起来,冲柳皇后笑嘻嘻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这样,连问都不问,就把这些人定罪了啊!更何况,她们是我送进来的,说要定罪,也该是针对我才是。这跟无辜的她们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还眨巴眨巴眼睛,那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柳皇后心情难以平静,指着那些红衣女子,对苍帝说道:“皇上,您可得评评理,谌王妃这简直是血口喷人。臣妾何时说过要开罪这些女子,可御龙殿是何等重要的场所,岂是来历不明的人所能随意进出的?您可得给臣妾做主啊!”
这么说着,她脸上满是委屈,一边期盼的看着苍帝,一边用眼角余光瞥着顾惜若的神情,眸光里倏地划过一丝阴暗。
哼,顾惜若,想要跟本宫斗,可以!
就看看,谁输谁赢吧!
众人几乎也屏住呼吸,看着苍朝这身份最尊贵的几人的针锋相对,企图从中找寻到更多想要得到的讯息。
不想,苍帝只是淡淡看了眼柳皇后,便移开了视线,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那些红衣女子身上,神情却是淡淡的。
此时此刻,他若是想不出顾惜若使什么花招,这么多年可就白活了。
顾惜若嚣张,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可多次接触下来,更知道她的弱点在何处。若是他拿她的弱点做威胁,她未必就敢如此肆无忌惮。
莫不是,背后有段天谌的授意,才敢跟他对上?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这么对自己,苍帝胸腔中的抑郁之气就越来越深重,尤其是在看到顾惜若时,那股抑郁就转化为不可理解的不满,伴随着他的厉喝发泄而出,“顾惜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些人……”他指了指这些垂首敛眉的女子,不怒自威的脸上布满了冰霜,“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顾惜若食指慢慢绕着鬓边垂落的一绺青丝,动作轻柔优雅,衣袖滑落而下,露一截如藕般的手腕,宽大的衣袖间似乎还有淡淡清香飘溢而出,教人忍不住迷醉在其中。
“父皇,这些人啊,可是臣媳命人寻来的满庭芳最出色的清白女子啊!”她笑吟吟的,眼睛却是亮得过分,“方才臣媳听皇后娘娘和应御史提起,女子不能犯七出之条中的‘妒’,要学会大度。是以,为表孝心,臣媳特意给您寻来了这么些女子,好让皇后娘娘为臣媳示范一下,何为大度!皇后娘娘,您说这样可好?”
她悠悠说着,仿佛在说无关痛痒的话,笑容也是越来越灿烂,似乎没有察觉到此番话给殿内众人带来的轰动效果。
其实,她是很好学的。
自己不懂得何为大度,没关系啊,如果柳皇后能够当着她的面,把这些女人都安排给苍帝,她根本就无所谓的。
如今,她倒要看看,这一国之母,到底能不能做到如此贤良大度!
哼,想趁着段天谌不在的时候欺负她,门儿都没有。
她不发威,一个个都把她当病猫呢。这次就让这些人知道她的厉害。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可没送人那么简单。
而且,也不仅仅是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