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昨晚您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啊?为何王爷从书房回来,直接下了那样的命令了?”巧玲手里拿着一只喜鹊登梅金步摇,对着铜镜比了比,将其插在了繁复的发髻中。
苏紫烟看着铜镜中的云鬓花颜,眉眼里带着一股难言的娇媚和喜悦,与昨日的灰败截然不同。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想到昨晚在书房里跟段天昊说的话,唇角忍不住高高弯起。
能说什么?
她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男人想要的,除了权势,便是地位。
她手里正好握有某些东西,足可以弥补段天昊的些许缺憾,让他少走很多弯路。可与此同时,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在她未诞下王府子嗣前,不许其他女人进王府的门。
虽然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显得犹为浮躁自负。可对于当时的她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的余地。
更何况,段天昊本就不是个沉溺于美色当中的人,既然她手中掌控着这些东西,比起接某几个不知所谓的女人进府,从而达到她的目的,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庆幸那个人的存在,让她在与段天昊的谈判中,有了制胜的筹码。
“王妃,宫里来人了。”巧翠垂首敛眉,小跑着进来,站在苏紫烟的身后,恭敬回道。
苏紫烟唇角的笑意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娇媚如月的脸蛋上又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容,甚至比之以往还要更加动人心魂。
“那人,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张嬷嬷?”她从镜中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巧翠,淡淡问道。
巧翠猛地抬起头,而后又意识到这样的动作过于失态和突兀,又倏地低下头,小声应道:“回王妃,的确是张嬷嬷。”
苏紫烟唇角勾起,素手抬起,抚了抚那支喜鹊登梅金步摇,眼中似被霞光浸染,漾起层层涟漪。
尽管昨晚段天昊把她送回院子后,便回了书房,可对于她来讲,那就已经足够了。
经过昨日的事情,她也算是想明白了。
就算段天昊对顾惜若上心了,那又如何?
他注定要与顾惜若失之交臂,而最后能够留在他身边,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也只能是她一个人。
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或许,在他心里,顾惜若拼的是一时情动,而她所倚仗的,却是来日方长。
“王妃,好了。”巧玲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退后一步,看着镜中的云鬓朱颜,忍不住啧啧称赞,“王妃,您真不愧是咱们苍京的第一美人。也难怪王爷会对您宠爱有加,眷顾无穷啊!就连奴婢看见了,也忍不住拥入怀中,好好疼惜着呢!”
苏紫烟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其上,娇媚中多了几分毫不做作的俏皮可爱,“你这丫头,嘴巴是越发甜了,胆子也是越发大了,居然敢打趣起本妃来了。”
话中虽有些责怪的成分,可从她那样巧笑嫣然的神情中,很明显就可以看出,这样的夸赞和追捧显然是很管用的。
但见她将手搭在了巧玲的胳膊上,娉娉袅袅踱步而出,端的好风情好韵致,“走吧。可别让咱们的皇后娘娘久等了。”
在王府门前,苏紫烟遇到了正下朝回府的段天昊,此刻正在与张嬷嬷说些什么。
自从苍帝卧病在床后,几乎所有的国家大事,都经由了段天昊的手,比起以往,他是越来越忙了,每日寅时未到就早早入宫,子时初刻方才疲惫归来,其他时间几乎在府里见不到人。
是以,今日看到他这么早就回来,她不能不感到惊讶。
“王爷,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她款步走上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下,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依旧是往日那般玉树临风。
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散发出了一股称之为无力的情绪。
无力?
她为这个突来的词所惊,忙不迭的摇起头来,而后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人近乎诡异的目光,神色有片刻的僵硬,“王爷,可是烟儿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如果是,那烟儿逾矩了,请王爷恕罪。”
说着,她便盈盈一礼,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段天昊微微眯起双眼,在看到她此刻的装束时,眼里还是快速的划过一抹惊艳。
较之往日清丽淡雅的裙装,今日她的装扮就显得格外隆重。
一袭粉红色宫装,袖摆上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的蝴蝶兰,却不显得花哨复杂,端庄中却多了几分娇俏可爱。宽大裙幅逶迤身后,手挽三尺薄纱,说不出的优雅华贵。
尤其是那一头墨玉般的青丝,绾成简单大方的飞仙髻,斜插一支喜鹊登梅金步摇,雍容大方,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饶是段天昊与她朝夕相对,对她也不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