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恍若隔世!犹如梦里惊魂!面前之人,眉头紧皱,眼神如炬。他的嘴里轻声念叨“兰儿!怎么会……?”
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会?”他一连说了好几次,双唇发抖,趔趄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恍然醒悟过来,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对与他对视,如此不顾尊卑,无视礼法!忙下跪谢罪。
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不敢再造次。一颗心狂跳不已,似从胸口呼之欲出。双手紧紧抓住了鲜红的衣襟,艳红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头皮发麻,整个身体僵硬!因为这一时的疏忽,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这是一场御赐的婚礼,也可能会变成一场未知的浩劫。
“这怎么可能!”皇太极突然抓住旁边一司礼官员,对着他大喝。那位司礼官员被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下官,下官不知……”
我能感受到周围异常的气氛,从皇亲大臣到各族贵宾、各级官员,都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以,就连礼部的乐队也突然停了下来,屏气凝神,身旁的两位嬷嬷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中下跪,直哆嗦,“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
“兰儿,我的兰儿……”皇太极似哭似笑地说:“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皇太极上前欲扶我。
“皇上使不得!”那马光远突然跑过来劝阻,“这是皇上御赐的婚礼!皇上……”未等马光远说完。另一臣子范文程上前劝谏:“启禀皇上,昨晚臣夜观天像,发现北太白星,黯淡无光,浮光遮蔽,此主凶矣,不易婚嫁之事,遭天之不测,今日婚事有浮妖、孽魂牵绊,霍乱我主心智,请皇上下旨婚礼暂停,隔日另做安排!”
“皇上,婚期既定,不可如儿戏”那马光远依然是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舍命劝谏。
“马光远……”范文程上前怒喝,“这是天意,不可为之!难道马大人要一意孤行?”
范文程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信口把吉日说成凶时,以暂且按住这场婚礼中的浮光涌动,安中的波涛汹涌。
“敢问范大人,天意究竟为何?”这时的洪承畴再也按耐不住来质问范文程。
范文程本就没有什么可辩驳的理由,这一问,洪承畴又明显带着不解和愠怒,所以这场争执势必会越演越激烈。不但婚礼难成,而且还会有人丢弃性命不保。我头皮四肢都开始感到发麻,我不得不为这一刻的失误,负起最大的责任。我不能看这场闹剧越演越烈,这不但影响到皇家的脸面,甚至会发生更不幸的事情,洪承畴大人更有可能成为最无辜的牺牲者。
“范大人说的没有错,民女不愿嫁给洪承畴大人,今日皇帝御赐婚礼,民女拒婚乃抗旨之罪,民女不愿连累洪大人,请皇上赐民女白绫三丈,民女愿自行了断。”
“哎呀,这是为何呀,这都是误会误会啊!”此刻济尔哈朗亲王出来劝和,“姑娘切不可轻身,范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啊,这天象不可违,臣以为暂停婚礼,日后再行商议为好!”
皇太极在众人的意见之中终于落定,下旨,因天有异相,今日婚礼暂避,隔日再行商议!
于是一切婚礼仪式取消,皇太极称圣躬有违而回宫,大臣贵宾们遣返,两旁的两位嬷嬷悻悻然退下,好容易起身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甘,“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我看都是你,一早上说了不吉利的话,这下连赏银都没有了!”
“这是哪跟哪的事……”
两个嬷嬷走远了。我发现众人都开始慢慢地撤出了大堂,慢慢抬起酸痛的脖颈,才发现济尔哈朗,和一雍容华贵的女子侧立一旁。
“姑娘请随我到府内一聚!”济尔哈朗开口,又介绍说“这是苏泰福晋,这几日姑娘就居住我郑亲王府,苏泰福晋会安排你的一切饮食起居!”
“给福晋请安!”我微微福了福身。
“真像,这真是太像了,臣妾以前在宫中见过宸妃一面,便记忆尤甚,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相象的人儿,怪不得皇上会……”苏太福晋叹道,突然又转移话题,“姑娘若不嫌弃,请跟我来吧!”
我一时也没什么着落,只好跟着苏泰出了大厅。却看到一双幽怨的眼睛,洪承畴大人在厅室一旁直盯着我,那马光远此刻呆若木鸡,范文程、宁完我等大臣这会儿正忙着打圆场,婚事虽作罢,好容易热闹一场,不如去喝酒!喝完酒就什么事都没了。
这场婚礼似云似烟似雾飘散而去,这当然不是什么天象有异,也不是冤魂冲撞,这是因为这位御赐婚礼的大清皇帝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范文程和济尔哈朗等大臣为了顾及大清的脸面而信口雌黄。当然明眼人可能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隐情,但是大多数人也还是云里雾里,当然包括那位马光远大人。恐怕至死他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而洪承畴恐怕这时已经清醒,这是因为他娶了不该娶的人。
……
郑亲王府
苏太福晋坐在我的对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