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子,慕容皇上下落不明,如今的西陵国是六皇子把持朝野,代兄摄政。”
侍卫生怕乐正彼邱听得不够清楚,声音特意放大,在廖无人声的殿内极为清晰响亮。
乐正彼邱一瞬不瞬地盯着乐正锦虞,“你听明白了么?”
乐正锦虞喉咙似被堵住,再发不出声音来。她以为慕容烨轩此刻应该在寻觅她的路上,没想到他将重心已转移到了西陵国事。
那个为她放弃家国纷争的男子,终究还是担起了身为西陵皇子的责任。
她知晓乐正彼邱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以也不表露情绪,只是平静道:“事急从权,慕容烨天不在了,西陵总归有人要出面主持大局,烨轩做的也没有错。”
只要不是昏聩无能的皇嗣,没有人愿意将自家的江山拱手相让,她又何必自找不快。
乐正彼邱也不反驳,只是又道:“若是慕容烨天永远不能回西陵,那个位置的归属只有一个,你认为西陵会放他离开?”
侍卫也附和道:“属下今日还得到消息,六皇子怀疑慕容皇上为南昭圣上所害,暗中已准备与南昭一战。”
言罢,他轻轻扫了一眼站在乐正锦虞身旁的南宫邪,见他一脸憨态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裳,完全没有将他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是你令人散播那些谣言的是不是?”乐正锦虞盯紧乐正彼邱。那日她莫名昏厥,虽然后来没有亲眼见到他处置慕容烨天,但也能猜出定是他杀了慕容烨天后又嫁祸给了南宫邪。
烨轩如此不调查缘由便迫切地想为慕容烨天寻一个公道,其中不可能没有人授意。借刀杀人这一招,乐正彼邱向来发挥地淋漓尽致。他这是想在万圣山峰那样,等南昭与西陵斗得你死我活之后,再来坐收渔翁之利了?
乐正彼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一切顺利地连他也没有想到,慕容烨轩会突然回到西陵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派人查过,慕容烨轩自己从山崖跳下,原以为不死即伤,竟毫发无损地回到了西陵。
说他卑鄙也罢,他绝对不会将这些消息告知于她。
乐正锦虞笑道:“葵初巴不得寻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将整个南昭送到你的手里,来成全你们的师兄弟情意,与西陵一战也是他求之不得的是不是?”他们谋划了那么多,瞒了天下多少双眼睛?
南宫邪在她身边,听到葵初的名字,把玩着衣裳的手微顿,然后抬起头念叨,“娘,傻瓜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乐正锦虞冷声回道:“你该记得那个背叛你的人。”
她也不顾忌给南宫邪输送什么不好的理念,只是简单地对乐正彼邱与葵初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作为表示不满。
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人能够牵制他们的么?
她甚至差点对乐正彼邱脱口而出她与葵初之间发生的那件荒唐事,看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子会如何对待他那所谓的师弟。
乐正彼邱确实存了私心,只要掐灭乐正锦虞去找慕容烨轩的心思就够了,她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乐正锦虞有种被他捏在掌心的感觉,这场为江山而拼得你死我活的战役一早便拉响,从宇文睿死的那刻开始,自百花祭的缠斗开始,一场场阴谋清晰明了,谁都别想置身事外。
只是,现在她明明什么也不是,也对人勾不上威胁,却依旧被困在了其中。
侍卫退下去后,乐正彼邱牵住了她的手,他不会让她逃离,直到他重新拿回九州为止。
哪怕一生为囚,他也愿与她囚禁在一起。
南宫邪的目光在触及到他牵着乐正锦虞的时候陡然发生了变化,血液快速地流动,让他压制不住地对乐正彼邱出手。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情绪突然变得暴躁,那个侍卫的话他听不懂,乐正锦虞的话他也听不懂,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潜意识的判断。
南昭出事了——好像被人用刀在心口划了伤口,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淋。
娘被人牵制住——他能感受到乐正锦虞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他要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乐正彼邱带着乐正锦虞轻松躲过,袍裾轻飞,空气中有数人落下,将南宫邪团团围住。
乐正锦虞再次对他的实力感到绝望,芣苢宫的人看似不多,原来都藏在了暗处。
她本来想着凭借南宫邪的力量能不能找时机偷偷离开,可眼前出现的十几张守着芣苢宫安全的陌生面孔是全部还是半数?
乐正彼邱出声安抚她的不定,“这些都是我安排保护你的人。”
乐龙殿坏了的那扇窗户让他生了提防之心,皇城禁卫再怎样巡逻守卫,总归会有缺陷,难保没有高手钻空混入宫内。他总归是要上朝的,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有这些人在,这样他也能够稍稍放些心。
若说以前,乐正锦虞是不会管南宫邪伤了还是死了,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她自然不想让人伤到他。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