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任何人。那一日进宫的时候,穆老爷对她道,画像已经送上去了,若是穆惜柔不肯甚至自尽的话,整个穆府毁于一旦,而年轻的,前途无量的穆峰也会因为穆惜柔的这个举动而葬送自己的前途。
穆惜柔在穆家过的并不好,如何可以,她恨不得与整个穆家同归于尽,可是穆峰却是她难以放下的,所以她为了自己的爱人,认命进宫。可是穆惜柔骨子里是个绝强而不服输的人,就算她爱的是穆峰,恨得却是穆老爷和无情的穆家人,她与宣沛做了个交易。
宣沛要的是江山,只要宣沛有朝一日坐上皇位,要还她自由,要对穆家人予以打压,除了穆峰之外最好永不录用。
宣沛答应了,然后穆惜柔维持着冷冰冰的性子,假意不得不人命。穆老爷对此并不高兴,因为穆惜柔没有曲意逢迎皇帝,她自命清高却不得男人宠爱,根本就是一步废棋。
所以在穆惜柔因为杀害皇帝的罪名缠身,入狱的时候,没有一个穆家人出来说话。董盈儿入狱的时候董家人还过问了,王莲儿出事的时候王家也出面打点,唯有穆家,是毫无犹豫的远离,像是如避开瘟疫一般的避之不及,让明月看着都有些心凉。
宣沛看着穆惜柔道:“朕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可以修改你的条件。”
穆家人造反之后,穆惜柔自知穆家人这一次再也没有活路,可她仍是爱着穆峰,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和自由换穆峰一命。同宣沛做交易没那么简答,可是穆惜柔还是想要做。
明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宣沛对穆惜柔格外的仁慈和照顾,好似给了她许多机会。宣沛的心有多狠手有多辣明月是见识过的,对穆惜柔好总归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多谢陛下成全,可是不必。”穆惜柔道:“只希望陛下留我大哥一条性命。”
“朕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宣沛笑了笑:“你替朕做了这么多事,朕的交易还是说话算话。不过你想好了,你的那位好大哥自你入宫之中可曾有一次进宫问候过你,穆家造反,他不可能不知,明知你还在宫中,却不救你,知道留下你必然成为罪魁祸首,也是没有一丝要救你的意思。穆惜柔,朕可以告诉你,在你眼中,穆家或许全家皆恶,唯有他一人良善,但是很可惜,在朕的眼中,他和穆家是一丘之貉。你眼中的善,不过是他想要让你看到的善罢了。”
穆惜柔很聪明,她没有与宣离直接反驳,只是静静地盯着地上来表达自己的坚持。宣沛想了想,便笑了:“罢了,朕说了千百遍你都不理解,不如让你亲自见他一面。”
穆惜柔猛地抬起头,宣沛对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走到穆惜柔身边,飞快点了她的穴道,将她送到屏风后,扶着她站在一边,很快,就有人押着一名男子走到了殿中。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穆峰。
“穆大郎,”宣沛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笑道:“好久不见啊。”
穆峰在朝中也属于年少有为的那一拨年轻的小官,这样的年轻人因为在日后可能有无限前途,所以即便现在看着并不起眼,却是众人眼中十分重要的人。宣沛和这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过大约在穆峰眼中,宣沛还不足以让他投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穆峰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穆峰已经成为阶下囚,宣沛却从一个废物皇子变成了人上人,他抬起头来,那座位上的少年气度斐然,非但没有压不住那一身龙袍,反而是龙袍衬得他深不可测。他今日就这般被捉到,此生断没有再飞黄腾达的可能了。
“不必担心,朕今日找你来只是为了问你一件事情,听说你与穆昭仪感情甚好?”宣沛问。
穆峰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哦,那个女人,那女人可是个野种,听说后来成了殿下的人。没想到殿下这般年少,也有了她这样的入幕之宾。没错,她是对我一往情深,可我们穆家从不收野种,这种来路不正的女人,也就是玩玩罢了。本来送她来宫中,也是看得起她才让她当棋子,不曾想这个贱人却和别人里通外合,果真是有她娘的风范,荡妇!”他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这穆峰也是个好汉了,明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索性连求饶的话也不说,想着这少年皇帝既然和穆惜柔有一腿,说这些话出来恶心恶习他也好。所以故意说得粗俗无比,当然,也是真实的。
宣沛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还是噙着一丝笑意,屏风后,穆惜柔被明月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可是眼睛瞪得很大,滚烫的眼泪从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明月在心中叹息一声,这女子平日里冷的像块冰,此刻却露出如此伤心欲绝的表情,也当是伤得很了。毕竟一直以来支撑她在宫中这样凉薄的地方生活下去的,就是穆峰。而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在穆峰眼中草芥都不如,所有的支撑一夕之间全部倒塌,自然是受不了了。
“哦,原来你拿她当荡妇,可她对你可是很好哪。”宣沛疑惑道:“怎么,朕原想还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一条生路,如今看来,你也是不屑的了。”他拍了拍手,明月解开穆惜柔的穴道,穆惜柔飞快的抹了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