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却是多对连翘和露珠献殷勤。
夜枫平日里面对的女子要么是如锦衣卫中一般冷清冷面,要么如青楼里风情万种一般的胭脂俗粉,难得见到性子如此率真泼辣的女子,一举一动皆是真性情。眼下杏眼桃腮,因为微愠而嘴唇有些发红,越发衬得脸粉扑扑的,登时心中便一动,不等连翘说话,已然起了几分少年才有的好胜之心,一把攥住连翘的手腕:“信不过?我却偏偏要让你信一回!”说罢,便抓住连翘一同往院子外飞跃而去,罔顾连翘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屋顶上,锦三吐出嚼在嘴里的一根草,只道了一个字:“傻。”
锦四撇了撇嘴,拍了拍她的袖子:“走吧,干活去!”
……
却说自云顶山一带,荒草丛树生,一路都是泥泞小道,马车咕噜噜的行驶间不时溅起星点泥水。此刻天色渐渐开始发黑,离那目的地还有些远,四处竟连落脚的地方也不曾有,几里处也没见着能借宿的人家,今夜这马车注定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虽如此,这马车布置得也算富丽堂皇,至少外表瞧着还是十分舒适的,驾马的车夫也是经验老道,一路上坑坑洼洼的路颠簸也极力压到最小,也算是十分照顾了。
领头的护卫便道:“就在此处歇息吧。”
马车里,蒋素素苍白着一张脸,神情满是漠然,一边的蜻蜓见状,轻声细语安慰道:“姑娘,天色晚了,且用些羹歇息一下吧。”
自蝴蝶当初因为紫河车一事后被蒋素素发卖到窑子里去后,蒋素素一直没有将手底下的二等丫鬟再提上来,一等丫鬟始终还是缺了一个位置,一直以来都是蜻蜓随身伺候在身边。蜻蜓也算是蒋素素的心腹了,她待蒋素素倒也是十分忠心,平日里也帮着出些主意,只是未曾想到如今蒋素素会落到如此地步。她是丫鬟,自然要与小姐同甘共苦,便是去家庙里做姑子也是一样。
只是蜻蜓心里却也是明白的,蒋权对蒋素素这么多年的疼爱不是假的,如今去庙里做姑子也只是权宜之计。毕竟蒋素素毁了名声,再留在京城也是无益,待日后这些流言渐渐平息下来,再寻个机会将蒋素素接回府,一切也是可以重来的。这些话蜻蜓也曾劝过蒋素素,可蒋素素始终就是听不进去,昨个儿晚上蒋权在蒋素素吃的东西里下了药,今儿一大早蒋素素醒来便在马车里了,已经是回天乏力,打骂了她一通,先是濒临崩溃,后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神色却是冷的出奇。
蜻蜓也没有多想,只是想着蒋素素大约是想明白了,明白了其中利害,总之她不再吵闹就好。
蒋素素看了一眼蜻蜓递上来的羹,道:“我知道了,让那些护卫离远一点,我不想跟这些下人呆在一处。”
蜻蜓想了想,便下马车吩咐那些护卫退远一些,总归这外头大抵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真有什么,这些护卫也能来得及。
待蜻蜓重新回到马车里,蒋素素已经喝完了碗里的羹,对她道:“粗陋了些,你也喝点。”
蜻蜓受宠若惊的看了蒋素素一眼,虽然她为蒋素素的心腹,蒋素素平日里待她出手也算大方,可蒋素素此人骨子里便是天生高人一等,连蒋阮都看不上,更勿用提一个下人了。这样平和的与蜻蜓说话,蜻蜓心里还是十分惊讶的。
“不必这样看我,”蒋素素低下头道:“如今我也不过是庙里的一个姑子罢了,再不是什么官家小姐,你与我在身份上无甚差别。”
蜻蜓听见蒋素素如此说,只道她还在气恨此事,便道:“姑娘切莫这样说,如今不过都是暂时的苦过,姑娘始终是尚书府嫡出的小姐,奴婢永远是姑娘的奴婢。”
蒋素素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好,喝点羹吧,今日你也陪我辛苦了。”
她几次这样说,蜻蜓也不好再推辞,便端起碗来喝羹,待她喝完后,才看见蒋素素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蜻蜓被蒋素素盯得有些脊背发凉,小声道:“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只听蒋素素叹息一声:“蜻蜓,你觉得我美吗?”
“姑娘自是美得,这全京城再也挑不出姑娘这样的美人来。”蜻蜓道。这话倒不是奉承,蒋素素本来就生的美,修习了媚术之后更加的艳绝。
“我这么美,怎么能去做姑子?”蒋素素突然反问道。
“姑娘……”蜻蜓一愣。
“我不会去做姑子,”蒋素素唇边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我这样美,自然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得到最高的位置,我的容貌,怎能白白的浪费了?”
蜻蜓被蒋素素诡异的神色弄得有些不安,想要说话,却突然觉得脑子一片昏沉,支持不住的栽倒在马车中的小几上:“姑娘…。你…。你下了药?”
“我不会去做姑子的。”蒋素素笑道。
蜻蜓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拼尽力气道:“不好了——”
声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蒋素素,蒋素素手里的匕首正往外冒着血珠,她用力一抽,蜻蜓的身子软倒下去。她张着嘴,如一只搁浅的鱼,只能无助的发出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