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完成之后,湘君又在林琦双腿之间铺了一块经过消毒的方形大帕子,那帕子形状很奇怪,原本是正方形,中间却挖了一个孔,这个在医学上被叫做“孔巾”,中间的孔是预留给手术部位的,这时湘君为林琦铺上孔巾,自己在口鼻上蒙了一块锦帕,再次洗手,用干净帕子擦干双手,胸脯起伏着深深吸气,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紧张。
林琦镇静得出奇:“湘君,你已经做了不止一次这种缝合手术,不要怕,好看的小说:!”
湘君大口地吸气,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主公啊!
林琦指导着她:“好,我们开始吧,用持针器夹起针,穿好缝合线,从这里缝起。会阴不用缝很多针,单纯间断缝合便好。你以前习惯用单手打结,那就继续用单手打结,不要因为是我,非要改成双手打结,记得,内膜缝合一层,用圆针,皮外缝合一层,用三角针。”
湘君握住了持针器,将圆针的后三分之一夹在持针器上,把针峰往外,然后就穿起黑色的缝合线,把线夹到持针器夹缝中,手微微颤抖着,怎么也不敢穿进皮肤里去。
“主公,用点曼陀罗散吧!”她的眼睛里闪出了泪光,“这样缝针,很痛的!”
林琦深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坚定地说道:“不,你也知道,如果只是简单的缝合,我完全可以放手交给你。但是或许我们顺便要做一些小小的矫形手术,而且,我也要看一下,那些药对我身体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我必须要保持清醒!”
她的语气毫无商量余地,湘君无法,只得狠下心来开始给林琦缝合。
尖锐的针穿过皮肤黏|膜时,疼痛让林琦用力咬紧了牙关。
缝合的过程漫长得让人窒息。两个人额头上都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林琦艰难地抬起手,为湘君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轻轻一笑,说道:“湘君,你我二人,此时身兼数职。你是主刀,我是助手,而且你兼任洗手护士,我兼任巡视护士。”
她居然这个时候还开得出玩笑来,湘君本来精神高度紧张,被林琦这样一说,先是啼笑皆非,然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公是藉着开玩笑来缓解缝合时的疼痛呢!
这时候林琦又轻轻地道:“我常常幻想,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真能和我以前看到的那样,物质文明高度发达,那该多好?”
湘君曾经听她无数次提起过,她曾经看到过一个奇异的世界,那里的人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建筑起无数高楼大厦,甚至能够设计出一日千里的机器代步,在天上飞行,等等等等。虽然她以前不怎么相信,但是跟随林琦越久,便越相信她的能力,对她所描述的世界更加深信不疑,这时忍不住附和着问了一句:“主公,那里的人,也会生病吗?”
林琦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道:“会,但是那里的医术比这里高明得太多了!我曾经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说着说着,似乎忘记了痛楚,又回到了往日的那个世界,她穿着白大褂,面色冷漠地在病房的走廊上匆匆穿梭,黑框眼镜下是冷漠的平静的脸,不知道哪里的病房传出滴滴答答的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她循着声音走过去,站在病房门口朝里看,几个医护人员忙乱地抢救着病人。她看看心电监护,上面的心电波已经呈直线了,一个体型彪悍的男医生挽起了袖子,用力地按压着病床上那个人的胸部,额头上滴下豆大的汗珠,旁边一个护士大声地哭了起来。
林琦认出那个哭泣的护士,是灵慧!往日开朗活泼的她为什么哭得那样伤心?她想走过去拍拍灵慧的肩膀,眼光不经意地落到被抢救的患者脸上,却意外地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自己。
林琦手中的病历夹松开,掉落在脚上,居然不觉得痛,心头一片茫然:“难道我死了吗?”
耳旁有个熟悉的女声大声叫她:“主公!主公!”
林琦只觉得眼皮异常涩重,但她的意识却忽然清醒起来:“我不能睡,这一睡,可能就永远不能起来了!”她拼命转动着眼珠,但是下身的痛楚似乎越来越轻了,身子也越来越轻了,似乎有一团浓重的白雾不知从何处飘来,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了起来,慢慢地,她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