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摄政王府果然不一样,够气派!”
周洛安被眼前恢宏华美的府邸所征服,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赞不休。
“这……这不是新上任的翰林院典簿周大人吗?”来人正是刚刚上任不久的礼部侍郎赵泉,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周洛安,眼神之中充满鄙夷与嫌弃之色。
想当年,赵泉和周洛安同为殿试选拔的人才,若非他招惹了雍肃王妃,如今也不至于和赵泉身份地位相差那么多,难怪会被人嘲讽。
周洛安爽朗一笑,丝毫不懂避讳,抬手就熟稔地拍了拍人家的肩膀,说道:“好久不见,恭喜你荣升礼部侍郎一职。现在好了,小弟受到新皇赏识被调回京城,以后还请赵侍郎多多指教。”
“岂敢岂敢。”赵泉屈指弹了弹肩头衣上的灰尘,笑容揶揄,“只要周兄别再觊觎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人或物,依照你的才华自然是平步青云,何愁没有前途。”
“哈哈哈,侍郎大人真会说笑。”
周洛安长笑一声,掩饰了心头颇为不悦的尴尬,当年他追求楚若安的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有人赞成他勇气可嘉,但更多人则是嗤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觊觎雍肃王的正妻。所以,对于此次回京一事,若非宇文琰看重他的才华力排众议,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两位大人,里面前。”管家细细看了周洛安和赵泉手中的请帖,恭谨作揖将二人请进了府上。
虽然雍肃王府如今成为了摄政王府,但院子里的建设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因为王妃过世的缘故,今年宇文彻的生辰并没有过去那么奢华,只有招待众人的大厅里挂着几盏红灯笼,新鲜有余而喜庆不足。
赵泉将随从带来的一副玉如意交给大厅伺候的奴仆,叹息一声道:“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香四溢,该是东南角那片桃林的花儿开了,去年若非那韩忠余死在王府后门外的小巷中,恐怕很多人都没有机会目睹雍肃王妃的真容,包括赵泉。
只是一眼便再也忘不了那样倾城孤傲的女子,霎时夺取了天地间所有的风华,那一晚恐怕没有人敢直视那绣着梨花的长裙,也没有人不想看她修长玉立的身影……
“大人何故吟诵这么悲凉的诗句?当心摄政王听到了不开心。”周洛安抿了口香茶,顿时被清香扑鼻的茶香吸引,他斜睨赵泉一眼,露出一道淡淡的笑容。
有奴仆躬身上前,对周洛安道:“周大人,请将画卷先交给奴才吧。”
“那不行!这可是本官精挑细选送给王爷的礼物,金贵得很呢,还是本官自己保管的好。”
那奴仆面上恭敬有礼,心里却暗暗嗤笑周洛安的小家子气:“那奴才告退,大人请自便。”
赵泉看到周洛安很紧张怀里的画卷,想起他之所以能再次回京,是因为新皇登基之日派人送了一幅难得的前朝名人真迹,使得皇上心生欢喜。不过,宇文琰喜欢诗画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他又拿一幅画献给宇文彻,恐怕就没什么效果了。
“王爷戎马天下,对诗书画卷一向不感兴趣,我劝周兄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的好,免得到时在王爷面前丢了脸怪我没有提醒你,哈哈哈。”
周洛安长眉微挑,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并没有理会赵泉的话,反而将目光落向院子里络绎不绝的宾客身上。
他离京四年,到底是对这里陌生了。
……
凝晖园。
从晌午之后,宇文彻便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不声不响,芍药将院子里新载得昙花仔细打理了一番,也不敢进去打扰他。
“王爷怎么还不出来,客人都到齐了。”十四从芍药手里结果锄头,替她在屋檐下摆好,恰好能从半掩着的窗户上看到宇文彻。
他还是像刚来的时候一样,背对着窗户坐在软榻上,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和喜怒。
“哎,怎么办才好?”十四急得直跺脚,“要是锦绣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
芍药见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相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十四这般狼狈的模样,她抿唇轻笑一声,上前道:“你别急了,我帮你进去催催王爷。”
“别!”十四赶忙拉住芍药的袖子,拧眉道,“王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搅,还是别去的好,我担心要是王爷生气了……”
芍药反而笑着拂开了他的手,神色间依稀可见当年灵动活跃的模样,只不过双眸中多了几许淡淡的哀伤,像是遮挡在彩虹之前的薄雾,总让人惋惜与那璀璨的光泽擦肩而过:“我倒盼着王爷生气,也好早一点去伺候小姐。”
十四顿时哑然无言,从手中溜走的轻纱如云片般的生命,让人猝然心痛。
“吱呀。”
一声沉闷的轻响打断了宇文彻的思绪,他来不及抽回对楚若安的想念,侧首的那一刻,忽然唤道:“楚……”
屋子里没有半点光亮,接着屋外的灯火才能看清芍药的眉目,宇文彻刹那回神,若非目光中还有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