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
又是一间诺大而豪华的房间,帝释天毫不避讳地脱掉一袭红杉,只剩里面薄薄一层寝衣,楚若安几乎要忍到内伤了。
“客栈又没有多少留宿的客人,怎么会只有一间房呢!”楚若安用无比怀疑得目光斜睨兀自在榻上磕着瓜子的帝释天,对他简直又爱又恨。
你说他是疯子吧,这一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别说挨饿受冻,就连头发都没掉一根,你说他是好人吧,又总是用药物控制着她的行动自由,强迫她接受他所有的好……
帝释天说谎都不带脸红,但见他双手轻轻在她眼前一晃,一朵鲜艳至极的荼蘼花便神奇地出现在她眼前,芬芳浓郁,简直神乎其技:“老板这样说得啊,难道你让本教主一间一间去搜么?再说了,和本教主一起睡难道不好吗?”
楚若安咬牙忍着,淡淡问了一声:“教主可有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听过啊。”
他回答得十分随性,不过还不等楚若安继续追问,他又徐徐说道:“那不过是糊弄世人的屁话,在本教主眼里,想什么就做什么,想得到什么哪怕不折手段也要成全自己,毕竟时不待人。”
帝释天的话让楚若安不禁陷入沉思,也许世人正是被所谓的条条框框所局限才错过那么多的美好,所以直至生命结束才总会有流泪的遗憾和懊悔吧。然而,看帝释天的样子便知道他活得并不快乐,想要什么便有什么,想得到什么便去争取什么,人生也同样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连日后漫漫年华都不再充满吸引力,这样看来,似乎还是留有些遗憾人生才更值得回味吧。
“教主果然智慧过人。”
“寒冽!”
楚若安闻声,心脏如被暖暖的火炉包围,清泠的声音让帝释天忽然有些吃醋。与此同时,桃叶窗轻轻一摆,那道熟悉的黑影便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寒冽将楚若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次,然后冲她微微颔首,楚若安回之会心一笑。
帝释天依旧嗑着瓜子,从寒冽出现开始他几乎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消瘦唯美的锁骨在灯光下充满令人心醉的魅惑力,他唇角轻轻一勾,对着寒冽道:“本是天下倾城色,何苦沦为凡间人?”
寒冽的眸光猝然一凝,楚若安虽不懂帝释天话中的真正寒意,但冲着寒冽的反应她便能够肯定,他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很快,寒冽的神色恢复如常,他在帝释天对面落座,宽阔坚实的背影将帝释天衬得更加妖娆如鬼魅,就连五官那精致的色泽也莫名失了男子的风采:“天下人皆注重美色而忽略其他,寒某只是希望他日能遇到一个不会因美色迟暮而弃我于不顾之人罢了。”
说这话时,他不自觉看了楚若安一眼,却发觉对方似乎药力已经开始发作,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模糊之中,那一刹,他既庆幸她没听见,又有些失落她不曾听见。
闻言,帝释天终于缓缓抬眸,将目光放在了对方身上,他知道寒冽是点刹楼楼主,手下情报网几乎遍及江湖所有角落,否则也不会轻易让手下人找到红愁和蓝羽的行踪。只是,他很自信,寒冽的功夫还在他之下。
“你说的那人可是她?”帝释天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侧首望去,看着已然被药力侵蚀大脑而陷入昏迷的楚若安,目光不自觉柔和了许多,“你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功夫还不是本教主的对手,而本教主的脾气想必你也查得很清楚,所有我得到的,或者对我来说失去兴趣的东西我都会亲手毁掉,如今今天你执意要带走她,本教主也许现在就会立刻毁了她。”
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像是在讨论吃什么萧夜似的随性,而寒冽则双手紧握成拳,胸口的伤势还未痊愈,偏在此时泛起了瑟瑟的痛楚。
“教主喜欢她?”寒冽不慌不忙问了这么一句,然后看到帝释天的眸光里多了一份犹豫,“楚若安确实与众不同,我想她就是我想要遇见的那人,既然教主也喜欢她,那不如我们用最简单办法来决定结果?”
帝释天挑眉,仿佛对于寒冽的勇气十分赞赏:“你的功夫还没练至顶层,恐怕再过十年也不是本教主的对手。”
“尚未比过,又岂能如此轻率下定论呢。”寒冽笑意浅浅,周身已被丹田运转的内力侵袭,连声音都不觉浑厚了几分。
“哈哈哈。”帝释天骤然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诡异的戏虐和猖狂的放纵,“本教主还没尝试过与别人争一个女人的乐趣,你既找死,本教主自当成全。”
“请。”
寒冽起身作揖,在这一刻,这个号称杀手老大的男人居然跟一个魔教的魔头耍起了教养,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那一晚,灯火亮如白昼,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在寂静的夜色中来回纠缠,如风逐影。
那一晚,寒风如泣,霜露如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甜的血腥味,让每个宿在客栈的过路人都好似做了场噩梦。
那一晚,楚若安像是陷入了永久的催眠中,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感觉不到,梦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她觉得自己想跑动不了脚,想点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