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还算平静,入关的时候,城门守卫仔细检查了车厢,原本还质疑楚若安的容貌,但当他们看到她整个右脸都用绷带包着,顿时生出厌恶之心,连连挥手道:“快走快走,大清早的真是触霉头!”
“就是就是,长成那个样子就别出来吓人了。”
……
海棠和小六子听在耳里,心头不舒服的紧,纷纷摩拳擦掌想要上去狠狠教训那两人一番,当然楚若安极力拦着才没让这两个家伙惹是生非,但是可想而知一路上两人的抱怨声儿像赶不走的苍蝇,一直嗡嗡嗡围绕在楚若安耳边。
楚若安沏了杯茶递给一直喋喋不休的海棠,顺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替她顺顺气:“好了好了,小小年纪这么大的火气,小心以后长皱纹。”
“噗!”海棠吓得直接将茶水喷了出来,然后立刻抹了抹自己平滑紧实的脸蛋儿,一脸正色道,“真得吗?生气会长皱纹呀?”
“当然,我可是药王谷出来的大夫,难道连我的话你也不信吗?”
“好好好,那我平静!平静!”海棠立刻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试图不再去像之前的不快。
车厢外正在驾车的小六子听到她们的谈话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那我可以尽情骂他们了,反正我也不怕老。”
楚若安微微抿唇,扬声对小六子道:“那可不尽然哦,你还没娶媳妇儿呢,小心将来人家姑娘嫌你长得老气。”
车外小六子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反而是楚若安忍不住长笑出声。
已经许久,久到似乎隔了一生的时光没有再这么轻松自在过。齐国已经到了暮夏的十分,药王谷又在偏南的地方,想来那里的芙蓉花也该开到荼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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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达药王谷脚下时候,天色已晚,浓郁扑鼻的芙蓉花香弥漫十里。海棠和小六子没有来到齐国,自然也很少见到这么繁密漂亮的芙蓉花,一直啧啧称奇,那模样又是好奇又是欢喜,让楚若安失笑不已。
“堂主,还有这种淡紫色的芙蓉花啊?真漂亮,小六子你看!”海棠遥遥站在花丛中央,笑面如靥,夕霞笼罩在她玲珑小巧的身躯上,显得格外可爱。
小六子踮起脚尖看了眼海棠脚下那束淡紫色的芙蓉花,虽然眼底有着与海棠同样的惊喜,但却故作潇洒,抱臂环胸,淡淡道:“大惊小怪,花儿自然什么颜色的都有,跟乡下进城的土包子似的。”
“什么土包子!”海棠叉腰瞪了小六子一眼,他们年龄相仿,时常拌嘴,打打闹闹倒也热闹得紧,“我要是土包子,那你就是土豆子!”
“噗,哈哈哈。”
海棠刚说完就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出来,然后小六子与楚若安相视一眼,也都纷纷笑得笑得合不拢嘴。
“好了好了,前面有家客栈,你们俩个快去定房间,再玩咱们就要流露街头了。”楚若安吩咐一声,海棠匆匆摘了些花儿握在手里赶紧离开了花丛。
小六子从车厢里拿出三人的行礼,然后拧眉道:“堂主你不进去吗?”
楚若安目落药王谷的方向,那像是个百花凹陷下去的美丽世界,此时天边西斜的日头就快要没入地平线,仿佛只要进去药王谷就能够接住从天而落的日头了。
“我去药王谷看看。”
“太危险了,让属下和小六子陪您一起去吧。”海棠闻言,顿时上前搀住了楚若安的手臂,好像生怕她真得会撇下他们独自离开似的。
“是啊,让属下陪着您吧。”
小六子将包袱重新放好,检查了一遍藏在腰间的暗器,神色凛然。
楚若安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那个方向,好像这一刻整个世界都无法再吸引她的目光,她只是懒懒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去休息,这里就像我的家,哪里有几块石头,哪里有几棵树我都一清二楚。”
她慢慢踱步朝药王谷而去,海棠和小六子原本不太放心,但听到她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再者,她和萧风是师兄妹,萧风疼爱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说实话她进了药王谷,必定比他们两个更能保证她的安全。
她凭着这具身体里的记忆一步一步走过脚下熟悉的花草,入口就在一片杂草重生的角落里,依稀记得幼年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入口处是盘旋着许多紫红色的小碎花,萧风说,那是蝴蝶兰,很容易生长,也很漂亮。
每一步,好像都能让她想起一段幼年快乐的往事,每一株花草,总能让她生出一份亲切感来,其实熟悉的不是花草,而是这个地方。
那一年,楚若安九岁,萧风十二岁,他足足高她一个脑袋。她记得萧风喜欢学师父的模样,总是穿一件很单薄的白衫,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牵着她的手,对于她繁琐的问题总是耐心给予回答。
师父性情很淡很冷,甚少与人说笑,记忆中唯独对楚若安是宠溺而疼爱的,他常夸楚若安聪明伶俐,不知是因为幼徒的缘故还是她听话的乖巧,总之那时候萧风很羡慕师父对楚若安那么好,但是对他,时常责骂说教,但事实证明像萧风这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