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要去长安,林袅袅和姬瑶花便随苏幕遮等人一同上路,毕竟她们都是路痴,而且要在路上再遇到什么山贼土匪,也可以借着苏幕遮等人打发了。
行了一程,白阙抬眼看了天色:“大公子,日头下山了,是不是寻个地方过夜?”
苏幕遮望向不远处的小山坡,一缕炊烟袅袅升起,“那边有户人家,咱们过去借宿。”
那是一排茅草屋,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妪倚在正屋的门口,见到苏幕遮等人过来,急忙询问:“客人是从哪里来?”
苏幕遮坐在轮椅作了一揖:“老人家,我们是从扬州而来,路过此地,想来叨扰一夜。”
“噢,快请快请!”又往屋里吆喝一声,“儿呀,有客人来了,快叫你媳妇多准备一些吃食!”
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走了出来,朝着众人略一抱拳:“小人余鸿,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众人向他通过姓名,林袅袅因为女扮男装,用的仍是林志颖这个化名。
余鸿急忙招呼众人进屋去坐,又朝内堂喊了一声:“菱妹,家里来客人了,赶紧上茶!”
后堂答应一声,那个名唤章菱的少妇掀开洗得发白的葱绿色帘子,端茶出来,茶壶和茶杯都是粗糙的黑陶制作。让林袅袅觉得奇怪的是,一个茶壶通常只配四个茶杯,而章菱端来的茶竟然配了五个茶杯,似乎她在后堂早就知道来的客人是一行五人似的。
但林袅袅很快就想到,刚才和余鸿通报姓名的时候,章菱或许听到他们的声音,这才知道他们是一行五人。可这也需要非常细腻的心思,否则常人很难注意到这一点。
章菱斟上了茶,一一送到众人面前,苏幕遮笑道:“这茶太烫,晾晾才好喝!”
白阙和雷衮听说,便都没动那杯茶,姬瑶花不明就里,端起茶杯就要往嘴边送。林袅袅察言观色,看到苏幕遮的表情有些怪异,急忙喝道:“瑶花姐姐,小心这茶烫嘴,我帮你吹吹。”她本叫姬瑶花为姬姑娘,但这一路走下来,与她甚为亲近,就改口叫她瑶花姐姐。
林袅袅夺过姬瑶花的茶杯,又假意装作不小心,将茶杯摔到地上,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章菱笑道:“无妨!”又到后堂重新拿了一只茶杯,重新倒上。
苏幕遮望了那个老妪一眼:“老人家,你现在还下地干活吗?”
老妪笑了一笑:“老身的儿子和儿媳妇都很孝顺,现在让我安心在家享福,我已有些年头没下过地了!”
苏幕遮微微一笑:“但我见你虎口的茧子倒还是新的,老人家,你应该会武功,使的应该还是长兵器!”
老妪一怔,身形一闪,从门后提出一柄长刀,那刀足有七尺,刀身刻有精致花纹。身形跃起,一刀劈向轮椅上面的苏幕遮,雷衮忙将轮椅向后一拖,那刀斫入地面,深入两寸。
苏幕遮微微一笑:“绣鸾刀!你是双锁山的‘白龙女’白二娘?”
白二娘冷笑:“算你有些见识!”一刀又向苏幕遮劈到。
此刻,雷衮已经挡到苏幕遮的面前,一双肉掌竟然迎向白二娘的绣鸾刀。余鸿腾上梁去,取了早就准备好的朴刀,安上手柄,扑向白阙。而章菱竟从袖中掏出一柄黑森森的匕首,直刺林袅袅的咽喉。
林袅袅大吃一惊,急忙掀起面前方桌,章菱匕首刺在桌面,一时拔不出来。林袅袅定了下神,拉起姬瑶花:“快走!”急忙奔出茅草屋。
却见茅山炮带领一群小喽啰迎面而来,茅山炮笑道:“两个小骚娘儿们,老子看你往哪儿跑!”
林袅袅挤出一丝笑意:“呵,这么巧!”
茅山炮右手大板斧一挥:“给我生擒她们!”
一群小喽啰蜂拥上来,姬瑶花忙从腰间布袋摸出蜈蚣、蜘蛛之类的毒虫放了过去,那群小喽啰痛叫不已,纷纷已被毒虫咬中。
屋里太过逼仄,雷衮、白二娘、余鸿、白阙正在已从屋里奔了出来,缠斗一起。章菱已从桌面拔出匕首,刺向苏幕遮,忽听嗤嗤几声,苏幕遮揿下轮椅扶手的机括,射出漫天细如牛毛的银针。
章菱吃了一惊,拖过刚才那张方桌,挡在自己身前,那些银针全部钉在桌面。苏幕遮轮椅忽地趋身而进,折扇点在桌面,劲力透过折扇,那条方桌登时四分五裂。章菱喷出一口鲜血,胸口膻中穴已经中了苏幕遮一记折扇。
苏幕遮用手滚动轮椅,出了茅草屋,叫道:“白二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在茶中下毒,现在又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茅山炮拍打一对大板斧,叫道:“哼,你们得罪老子,就是得罪双锁山的众位好汉,我二姐自然不会饶了你们!看你如今好端端的,看来并没有喝那毒茶!”
白二娘正与雷衮激战,她的绣鸾刀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雷衮一身硬功,手中又无兵器,一时也无法胜她。余鸿乃是双锁山大当家刘平的弟子,自小修炼刘家刀法,已有小成,刀势霍霍有声,白阙拳脚功夫不行,只以轻功与他周旋,一味躲避。
场面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