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抬头望向天际明月,已被乌云遮蔽。接着,他便看到慕容延钊领着残兵归来,血已染红他的征袍,可见刚才的厮杀是多么的惨烈。
慕容延钊身负重伤,到了军营,再也支撑不住,跌下马来。赵匡胤急忙命人将他扶回军帐,传唤军医紧急医治。
赵匡胤向慕容延钊的副将了解情况,然后怅然回到自己的帅帐,柴雪鸢得到消息,急忙赶来:“二哥,这一战咱们真的败了吗?”
“不错,败了!”
“怎么可能,咱们声东击西、里应外合之计安排得天衣无缝,怎么就败了呢?”
赵匡胤缓缓叹了口气:“李弘冀真是一个厉害的对手!”
“我还指望此番能够活捉大唐的天女,为三哥报仇呢!”柴雪鸢气急败坏,“三哥的遗体摆在灵堂都快发臭了,咱们还没攻下寿州城,三哥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安息?!”
“攻不攻得下寿州城倒是其次,我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向大哥和三弟妹交代。”
“三嫂这次肯定伤心死了,她和三哥新婚才没多久,现在就做了寡妇!”柴雪鸢忍不住掉下两滴热泪。
不久,张琼驰马归来,浑身是血,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扑通一声,张琼跪在赵匡胤的身前:“公子爷,末将无能,给你丢脸了!”
赵匡胤伸手将他扶起:“你成功打开城门,迎入慕容将军的部队,你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你是好样的!这一战之所以败,就败在我计划不够周详,错误估计了形势!”
柴雪鸢:“与你一同潜入寿州城的武士呢?”
张琼:“都死了!”
赵匡胤一惊:“你飞鸽传书,说已救出赵姑娘,现在她人呢?”
张琼茫然摇头:“当时情况太乱,末将与赵姑娘走散了!”
柴雪鸢心知赵匡胤挂念赵京娘的安慰,轻轻握住赵匡胤粗糙的大手,柔声安慰:“二哥,你放心吧,赵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赵匡胤吩咐张琼下去治伤,沉默地坐在弥勒榻上,分别五年,以为能够相逢,相逢又成渺茫。
此刻,一个士兵进来禀告:“启禀元帅,率府率荆大人求见。”
柴雪鸢:“荆大人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待在大哥的身边吗?怎么忽然会来军营?”
赵匡胤:“看来出了什么大事了!”
急忙吩咐请来荆罕儒,叙礼之后,各自落座。
赵匡胤:“荆大人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荆罕儒:“近来,契丹蠢蠢欲动,似有犯我边境之意,晋王的意思是,要元帅班师回朝!”
“契丹怎么好端端地会犯我边境?”
“元帅难道不知吗?南唐烈祖在位之时,就与契丹结盟,相约共逐中原之鹿!此番我军南征,南唐便与契丹通了消息,要求契丹攻打我朝北部,是为围魏救赵之计,欲让我国首尾不能相顾,腹背受敌!是以,晋王才会让元帅撤兵,回师自救要紧!”
柴雪鸢:“这南唐好生卑鄙!”
赵匡胤:“战场只有胜者王、败者寇,没有卑鄙不卑鄙这么一说!”
柴雪鸢:“二哥,那咱们现在撤不撤兵?”
赵匡胤:“荆大人,陛下的意思如何?”
荆罕儒:“陛下还在犹豫不决,否则今日在下带来的就是圣旨,而不是晋王的口谕了!”
“既然没有陛下的圣旨,我又怎么可以贸然撤兵?”
“契丹如今虽有所部署,但终究尚未进军,陛下雄视天下,以为契丹不敢犯境,是以迟迟未下决断。但是真要到了那个时刻,可就晚了!晋王说,社稷为重,身家为轻!元帅,不能耽误了!”
赵匡胤沉吟不语。
荆罕儒怒道:“元帅是不相信在下吗?”
赵匡胤笑道:“荆大人言重了!”
荆罕儒暴起,抓起赵匡胤供在雕刻兽首的兰锜上面的青干剑,铿的一响,拔剑出鞘,横向自己颈间。赵匡胤眼疾手快,抢步上前,扣住荆罕儒的手腕,轻巧巧地夺下青干剑。
荆罕儒:“在下是晋王身边的人,元帅既不相信在下,何不让在下一死以证清白?”
赵匡胤:“荆大人,你我皆为晋王办事,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又扭头向柴雪鸢道:“吩咐三军,分成五路,陆续撤兵。营帐锅灶一律不准带走,留下一个分队在军营各处走动,每到饭时升起炊烟,故布疑阵。好让唐兵以为咱们没有撤兵,不会派兵追杀!”
……
几声鸡鸣,惊破林袅袅的美梦,睁开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庆奴早已起床,给她打来洗脸水,伺候更衣。
林袅袅很不情愿地走下床去,打开背包准备拿出牙膏、牙刷,却见里面忽地扑出一只蓝蝴蝶,腹部拴着一条红线,红线的另外一端系在放背包里面的一听雪碧的拉环上面。她是吃货,自然走到哪里都会携带食物,背包里面除了雪碧,还有薯片、话梅、苏打饼干等等。
“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