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的病情在不断地往良性的方向发展。近两次去医院复检。医生给的都是好消息。这着实让齐威和佣人们面上喜色多。
什么都好了。若是简素能正常说话。那么一切将会很完美。可惜医生说了简素会意外失声很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因此这声音什么时候能恢复。套一句常听到的话。那就是可能下一秒就好。也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有些病之所以让人畏惧。不是因为治不好。而是因为有希望治好。可你猜不到。那希望能否在你崩溃之前來临。
沉默地跟着一行人回去。一路上。简素提着笼子。偶尔会看胖胖一两眼。
胖胖。胖胖。其实做一只宠物。会更幸福一些的吧。
世间多杂念。红尘烟雨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不对。不要再这样了……拍了拍自己的脸。简素强要自己乐观起來。
她的命。是那样艰难才捡了回來了的啊。所以她怎么还可以不珍惜。不爱护。
一命背后。是多少条无辜枉死的鲜活生命。简素每每记起那血流成河的鲜艳色调。总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地动山摇。
也许还要再过一些时日。她才能彻底从那场噩梦中逃离吧。
近段时间宗政席的注意力从简素身上转开了。他转而开始留意起了副总统家里的那名神秘來客。齐威虽有察觉。但却一直抱着不提点。不掩饰的态度。总统阁下若是直接坦明地问他。那么他会交代。可谁让……他更愿意自己查呢。
齐威藏起了自己的一点小恶意。毕竟窝藏总统在寻之人这样的罪名他还不想背。再者。总统阁下调查那丫头的行踪本就是保密级别的事。他又沒在阁下身边安插眼线。所以怎么会知道。
简素出门的频率越來越高了。
又一次站在了公用电话前。她一下一下地按着号码。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态。
是想他了吗。怎么可能。绝对沒有。
可不是想他。那就是记恨他了。想骚扰报复他。她怎么会玩这么幼稚的手段。
还是说。她的心底其实还是在想着。期盼着他能早一点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去。
弄不清。想不明白。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依赖他。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竟也能这样奇怪的么。
宗政席慢慢地习惯了接到这样的无声电话。每一回都是手机那头的人不出声。而他一点一点试探着和她沟通。意图能激起她一点回话的欲望。不过到目前为止。他显然还沒能成功地让对方开口。
素素。素素。那边的人真的是你吗。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是为了惩罚我那次的失误。还是你真的有那么厌恶和我说话了。
简素又在宗政席话说到兴头上的时候挂掉了通话。听起來他过得很不错。还有心思和陌生人聊天呢。哼。
出了电话亭后。简素去给胖胖买了点小吃食。之后便让司机带她去兜风了。
有了面具。如今简素能很习以为常地出现在大街上。看着路上变化万千的人和事。或笑。或转身离开。
这天一直逗留到天快黑简素才回了齐威那去。齐威昨日去出差了。大概要四天的时间才能回來。故而她如今回到这别墅。也沒那个温厚长者温声询问她的状况了。
“小姐。这是副总统阁下留给你的。说是书房的钥匙。你可以自己到那里边去看看。”
女佣很好地掩下了自己眸底的意外之色。要知道。阁下那间书房可以说是个藏宝阁。任何外人要进去都必须有阁下亲自陪同的。可而今。阁下却是……
简素沒有追究小女佣的心理。接过钥匙后跑去吃了饭。她很快便独自回自己的寝室去了。
坐在窗边画着画。简素正在绘着的是窗外路灯下的花坛。
同样是那处花坛。可从不同的角度來看。往往能有不同的体验。其实每个人的人生亦是如此。你所认为的百转千回山重水阻。换一个侧面看來也许就是柳暗花明苦其心志。福焉。祸焉。不一而足。
女佣匆匆忙忙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推开了简素的房门时。简素眼里稍稍掠过了几分不悦。然很快。女佣便跑來冲简素道了句:“小姐。婉晴小姐來了。阁下的意思是让你在房内避一避。小姐。你怎么看。”
时隔一个來月再度听到齐婉晴这个人物。简素有一刹面上的恨意熊熊燃起。叶叶。叶叶。都是那个女人害的。不然叶叶怎么会……
“哎。就知道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女佣扶住了慢慢软倒了下來了的简素。再是将自己衣袖里藏着的针筒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小姐。阁下说不要让恨意侵蚀了你的理智。所以你好好睡上一觉吧。一切有我们來解决。”
临走前给简素盖好了被子。女佣出门后还把简素的卧房门给反锁了。
齐婉晴翘着二郎腿。眼神邪邪地扫过了场中众人。“你们说。我叔父出差去了。”
“是。”佣人们不卑不亢地齐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