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怅然回忆:“当年,娘生了你以后就难产而死。临终前,她曾把我叫到床前,嘱咐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寻机到宫中照顾陈淑妃娘娘。”
卫云一惊:“所以,你的确在宫中当过差?!”
苏言点头:“不错!其实当初……什么跟着一个疯癫道长云游而去,都是表面上用来隐瞒父亲的,都是我的设计;其实真正的目的,是离开苏家去宫中当差。”
卫云皱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苏言回答:“父亲是周衍的得意门生,此举是为了不让周家得知我进宫的事情。”
卫云恍然,点了点头问:“那么,你到宫中以后呢?”
苏言回答:“在宫中,我在陈淑妃娘娘跟前当差,那时郭子怀也在娘娘身旁,所以我和郭子怀、南宫裔都是旧相识;南宫明昭那时刚刚出生,所以对我没什么印象。”
卫云一惊,又深吸了一口气:“你跟皇上的纠葛,还真不少!”
苏言自嘲笑了几下:“所以,我早知他野心;所以后来到西梁王府以后,才不愿意让如玉嫁给他。南宫裔娶她,根本就不是因为爱她,我怎能看着如玉跳火坑?!”
卫云心中一动,因苏言的话,又想到自己,悲意又上心间,晃了晃神问苏言:“那么你在宫中当差,后来又为什么出宫,到西北去的呢?”
苏言犹豫,半晌,忽然问了一句:“情依,你爱南宫裔么?”
卫云怔了怔:“怎么问这个?”
苏言抬眼:“此番你离宫,是想到西南找答案,你找到答案了么?”
卫云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其实,事实究竟是什么都不重要;南宫裔最开始的确在利用我,可后来他为我做的许多事情却都是真的,他不顾危险只身来到滇国去接我回宫也是真的。我想明白了,所以才回的宫。哥哥,我是爱他的。”
苏言张嘴,又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卫云的肩膀:“情依,既然你想明白了,就和他携手相伴,好好的走下去;以前的事情,你也别知道,知道多了,并非好事。”
卫云皱眉:“什么意思?你的离宫,因为南宫裔么?”
苏言不答话,只岔开话题问:“你的玉佩呢?”
卫云一怔:“玉佩……不小心被毁掉了,碎片现在我身上。”
苏言忽然笑了起来:“既然都成碎片,你留着它有何用?那个玉佩碎了,可有人追究你什么?既没有人追究你什么,说明那玉佩确实只是个引,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当初圣上和娘设置玉佩的一节,只是为了测试诸位皇子的心意,现在看来,惠王爷和皇上都非急功近利的人,也都非心狠手辣之辈,娘在九泉下,见她的苦心没有白费,也可以安心的。”
卫云不解:“哥哥,你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苏言笑了一下:“情依,你可知,你真的跟娘很像;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替娘完成了她的心愿,那就是阻止皇子间相斗,兄弟相杀。那个玉佩分两半,原本是个计谋;南宫裔和南宫惠此番都算完成了考验,但愿,他们两个能够藉此握手言和,想明白许多事情。”
卫云叹声:“但愿吧……娘的苦心,也是我的心意。”
一个月后,三月十六,南宫裔的生辰。
部分年初没有来朝觐的诸藩王前来祝贺,宫中宴席上卫云意外见到了南宫明昭。
和几个月前自己离宫时相比,南宫明昭憔悴了许多,一双含嗔带娇的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衣裳也不如以往明艳,粉蝶般的裙衫变成了素白色的长裙,绯若桃花的双颊也变得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形容枯槁,失魂落魄,没有半丝神采。
卫云看着她,心中一疼,想到那日在西南滇国分别时柳成桓离去的背影。
听说南宫明昭至今仍未放弃找寻柳成桓,南宫裔也一直没有忍心告诉她柳成桓的消息。
其实,卫云心中也十分纠结,曾几番想着要找南宫明昭聊聊,却不知该告诉她柳成桓的实情,抑或依照柳成桓的心意来欺骗她;着人偷偷的问了南宫裔,南宫裔想了片刻,让惜倾回话说:“此事,就依照成桓的心意吧;否则明昭不会死心。”
卫云闻言,心中有数,在宴席结束后拦住南宫明昭在御花园中散步。
微风带着凉意,却已是人间三月春日;寒冬岁月尽,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卫云想到和南宫明昭初次在御花园散步的情形,想到那时南宫明昭的笑靥如花,不禁叹声:“明昭,我们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吧?”
南宫明昭“嗯”声答应,半晌,问:“你怎么样?”
卫云笑了笑回答:“我都好,倒是你,自己要学会保重身体。”
南宫明昭惨笑:“我倒想安心,可桓哥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我怎么能安心?但凡一日找不到桓哥哥,我就一日不得安宁;一生找不到他,我就找他一生!”
卫云一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问:“那么,如果成桓死了呢?”
南宫明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