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循声看去,一个身着黑缎鹤绣长袍的老头儿正虎步而来。腦中
那老头儿虎步生威,眼中带着怒意,带着额头的青筋都已经暴起来,咬着牙恨恨看着南宫裔,一字一顿的开口:“老臣,不同意皇上册立皇后,请皇上三思而行!”
卫云心中一惊,颇为诧异的瞪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儿——他,不是别个,正是因记恨南宫裔废黜念红娇罢免念去仁而称病不来宫中朝觐的城阳王,念顾白。
念顾白看着南宫裔,又沉沉重复了一句:“请,皇上三思!”
卫云心中一紧,转眼去看南宫裔,只见他面色依旧不动,一双凤眸微紧,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启唇反问:“城阳王,你的病,怕好得差不多了吧?”
念顾白神情一僵,脸色有些铁青的咬牙回答:“多谢皇上挂念,老臣,带病而来。”
南宫裔“哦”了一声,向后靠了靠身体,闭目懒懒挥了挥手:“那爱卿就回去吧。病中不在家休养,跑到宫中干什么来?城阳到长临路程遥远,别再加重病情。”
“你!”念顾白愤然抬眼,随即又忍声低下头去,“皇上,望恕罪,微臣有几句话就算冒死也要跟皇上讲……微臣恐怕不讲,皇上被奸人所骗,有辱皇上威严!”
呵!南宫裔冷然扯了扯嘴角:“城阳王,说来听听。”
念顾白向南宫裔抱拳:“回禀皇上,昭仪卫氏,犯有欺君之罪,又是罪臣之女;利用狐媚手段勾引圣心,惑乱朝纲,用意阴毒,其心可诛,根本没有资格母仪天下!”
“胡说!”南宫瑾愤然跳了起来。
诸位藩王哗然议论,终于又全部乱了起来,有几个藩王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那城阳王,可是把咱们不敢说的都说啦!她那不清不白的身世……”
“皇上!”俞泊玉刚要开口,却被南宫裔挥手打断。
念顾白扯着嘴角,目中带着冷意,一字一顿开口说着:“十二年前,苏州县令苏正清因结党营私谋朝叛乱而满门抄斩。抄家名录中,发觉苏家应被斩首的二十三口人中,唯独少却苏正清的**苏情依;而卫氏,正是那位本该被斩首的苏情依!”
哗然,众位藩王纷纷乱开,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竟然是苏家遗孤,怪不得跟周家那么密切!原来周子亚与卫昭仪有那么一层渊源,那么皇上……岂非被他们所骗?”
南宫裔静静看着念顾白,半晌,又启唇问:“你有何证据?”
念顾白冷哼一声:“证据,问她!”
说着只听到一阵环佩叮当作响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着姹紫嫣红的半老徐娘哆哆嗦嗦来到殿中,原本摇曳生姿的步伐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原本充满算计的眼中满带惊慌,怯怯的四周扫了一圈,对上卫云的目光,身体紧跟着一颤,眼中的恐慌愈加多了几分。
卫云心中一紧,原来,眼前的人正是凤凰台的鸨儿!
念顾白看着卫云的表情,不禁冷哼一声,将鸨儿推上前去:“你说!你和卫氏什么关系?”
鸨儿恐慌看着卫云,又悄然瞥向南宫裔,心中不禁一惊,那不正是当年曾和广陵王同来凤凰台的紫衣公子么?记得当年卫云从周家回来以后,自己原本想让她接客卖身的,可当年正是那紫衣公子安排了卫云梳拢赎身的事情,并许给自己三千两黄金。原来……原来当年不动声色暗地里帮助卫云赎身的,竟然就是当今圣上,当年的淮南王南宫裔!
念顾白一把拉住鸨儿低声警告:“别忘了你的凤凰台现在我手中!”
鸨儿心中一凛,只听南宫裔缓声开口:“妈妈,你照实说。”
闻言,鸨儿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头极响:“皇上饶命!草民求皇上饶命!草民不识天威……凤凰台的鸨儿……小本生意,正紧经营……”
“没必要紧张”,南宫裔停顿了一下,“朕,不会拿你怎样。”
鸨儿一听,心中终于舒缓了几分,颤抖匍匐在地上,偷偷瞥着南宫裔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措辞:“草民……草民凤凰台鸨儿……卫云娘娘……本是凤凰台头牌。”
“嗯”,南宫裔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朕知道的。”
念顾白哼声:“有皇上不知道的呢!鸨儿,你接着说,卫云怎么去的凤凰台?!”
“这个……”鸨儿心中犹豫,又偷偷瞥眼看向南宫惠和俞泊玉,后对上念顾白杀人般的目光,不禁吞了下口水,“卫云娘娘,是周家的管家情娘托人打发到我这儿来的。”
念顾白冷哼:“具体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鸨儿小心看着殿中诸人的颜色,又谨慎回答:“卫云娘娘……本是一家卫姓穷苦人家卖到凤凰台的;可后来,时常有人到凤凰台来,叮嘱草民照顾卫云娘娘。每每出手,都极其阔绰,奴家心中就觉得稀奇,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哪来那么有钱的人家照看她?奴家因此费心打听一番,才知原来卫云娘娘是周家的管家情娘放到凤凰台来的。”
“哦”,南宫裔只淡淡应了一句,“这个,朕